聽見鬆田陣平的聲音,栗川惟和赤井秀一一起抬頭看過來。
鬆田陣平皮笑肉不笑,“惟。”
栗川惟一把推開赤井秀一,看起來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赤井秀一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他嘴角依舊帶著莫名的笑容,理了理衣服看向鬆田陣平,“鬆田警官。”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你是誰?”
赤井秀一似乎對鬆田陣平的幼稚感到好笑,他說,“我是栗川的朋友。”
鬆田陣平轉向栗川惟,“他是你的朋友嗎?惟。”
栗川惟撩了撩長發,笑了笑,“不是吧,我也不認識。”
“看來是不請自來的陌生客人。”
鬆田陣平特意加重了陌生兩個字,他走進來對上赤井秀一唇畔的神秘笑容心中不爽。如果可以他想把這個看起來比他還能裝的男人揍一頓。
不過好歹29歲的鬆田陣平不是22歲的鬆田陣平,他隻是問,“這位客人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走了嗎?”
“把客人趕出門,鬆田警官未免有些失禮。”赤井秀一歎氣,“我隻是和栗川敘舊而已,鬆田警官對我的敵意太大了。”
“彆陰陽怪氣的。”鬆田陣平冷笑,“我又不認識你,對你能有什麼敵意?”
“鬆田警官剛剛進來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副捉奸的表情。”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栗川惟,神色未變,“我很好奇,鬆田警官是以什麼立場趕我走的?”
鬆田陣平有些僵硬,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栗川惟。
栗川惟撐著臉,臉上是一種溫和又平靜的表情,似乎兩個人的對話與他無關。
鬆田陣平的僵硬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在栗川惟的表情中,他心底升騰起某種古怪而扭曲的欲望。
——好過分啊惟,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你露出彆的表情嗎?無論是歡悅的告白還是現在為了你和人不體麵的吃醋對你來說都不痛不癢對嗎?
——是的,是他們擅自進行的這些對話,和惟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還是不能輕易地放下。
想讓他哭。
怎麼樣都好,隻要哭出來,在他的麵前露出脆弱的、憤怒的、或者高興的表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
鬆田陣平忽然笑了一聲,“衝矢先生,你不會以為我需要向你報備我和惟的關係吧?”
“當然不需要。”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鏡說。
“那麼跟衝矢先生沒有關係的話,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嗎?”鬆田陣平扣緊了栗川惟的手腕,他微微低頭靠近栗川惟,也看不清墨鏡後麵的目光深沉,他說,“我和惟有很親密的話要說,衝矢先生可不能聽。”
一再被驅趕,赤井秀一並沒有生氣,他保持著若有似無地微笑看向栗川惟,“栗川,我下次再來看你。”
“沒有下次了。”鬆田陣平冷笑著目送赤井秀一出門。
赤井秀一轉過頭來,他說,“鬆田警官說了不算,得問問栗川吧?畢竟不能把我利用完就一腳踹開對不對?”
這句話讓鬆田陣平眉頭緊皺,他盯著赤井秀一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才轉過身看著栗川惟,他沒有問栗川惟赤井秀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反而說,“我就知道,總有人想來對我們的關係挑撥離間。”
栗川惟眨了眨眼,他摸不準鬆田陣平這句話是真心話還是怎麼樣,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鬆田陣平會問他赤井秀一來做什麼了。
雖然,栗川惟也有些不懂,赤井秀一為什麼這兩天來得這麼頻繁,還會和他說一些琴酒的動向,他們以前的關係明明不怎麼樣才對……總不至於他真的失憶了,以前他們關係很好?
“惟。”鬆田陣平坐下,他伸出手摸上栗川惟剛才被赤井秀一摸過的地方,輕輕地像是在擦拭一遍,“有想起些什麼嗎?”
“沒有。”栗川惟鎮定自若。
鬆田陣平的嘴角微勾,“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誒?”栗川惟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
“重新和我交往這樣的事情啊。”鬆田陣平說。
栗川惟怔怔的看著鬆田陣平,他好像有些不認識他一般,以前的鬆田陣平不會這樣自然地說這些話。
他以前像隻彆扭貓貓,連喜歡栗川惟這樣的話也說得有些僵硬。
耳朵紅得不可思議,但是那個時候的鬆田陣平似乎並沒有發現,隻是緊緊地盯著栗川惟不放,似乎栗川惟不答應不說話他就一直不動一樣。
他現在……確實變了很多。
鬆田陣平小時候喜歡拆各種機械,到拆萩原研二家的汽車,再到進入警視廳拆炸彈,他喜歡的東西他會一直喜歡並總想著把玩。
栗川惟記得鬆田陣平的角色卡上有關於同事的評價,大意就是柴犬+杜賓犬再除以二這樣的話,所以栗川惟其實有做好鬆田陣平針對著他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都會一直存在這樣的事實。
他確實沒有想過,鬆田陣平會忽然說這樣的話,以一種“啊今天好像天氣不錯”這樣的語氣來說。
栗川惟問,“你不問那個人來是做什麼的嗎?”
鬆田陣平說,“不問,我說了相信你,那我就相信你。”
明明說著相信這樣的話,但是栗川惟卻莫名地覺得膽戰心驚,如果被發現的話……
或者說,如果這次再走的話,肯定……肯定會有很嚴重的事情會發生的。
但是沒關係,栗川惟心想,他離開這裡後天高任鳥飛,就算是被討厭也沒關係啊反正他也看不見了。
嗯……至於其他的嘛,栗川惟看得很開,那個世界不回也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是被期待的孩子嘛。
嘛……
這樣想著,栗川惟眉眼彎彎,衝鬆田陣平露出一個笑容來,“啊,鬆田警官信任我就好了。”
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信任的話……隻會讓你傷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