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卿何事? 華婕手搭畫板,得意一笑。……(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4840 字 8個月前

懷揣著偽造母親簽名的愧疚情緒,華婕勤學苦讀,乖乖預習,認真聽講,高效寫作業,專注補習初中課業。

爭當五好學生,所有老師同學都覺得她好乖——

雖然學習成績差,但看起來儼然是個好學生。

一周課上完,華婕漸漸找回了當學生的感覺,整個學習的節奏都把握住了,雖然仍對未來有忐忑,卻充滿了力量。

直到周六休息,華婕要去少年宮學畫畫,這才終於放下課本。

繪畫工具都在她剛重生回來時丟在少年宮美術室裡沒帶回家,所以下午她空著手就出了門。

深秋的太陽仍明媚,溫度卻不高。

穿著厚呢子小外套,穿著雖舊但乾淨的淺粉色運動鞋,她頂著太陽步行1個小時去少年宮。

本來可以坐公交車,但她想仔細看看2000年時的這座家鄉小城。

湛藍的天,大朵大朵的厚實白雲。

粗狂的大二八自行車,呼嘯而過的摩托車,街上打小靈通的男人,剪謝霆鋒中分劉海短發的酷男生,網吧門口貼的《半條命》《暗黑破壞神Ⅱ》遊戲大幅海報,擦肩而過的大娘口中哼著劉德華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抵達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籲籲,額角鼻尖全是汗。

但她臉上帶著笑容,真好啊,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點亮記憶,陌生的城市又變得熟悉起來。

帶著點感傷,又有些小幸福。

今天少年宮的美術老師張向陽擺了三組靜物:

1、最難的:兩個蘋果,一個捏變形的可樂罐,裝半杯水的透明玻璃杯,2個雞蛋,2個蘋果,2個櫻桃,一個銅水壺(壺身如凸麵鏡,其他靜物投影其上),靜物組下方壓3本書,一個深色圍脖,最底層是白色桌布;

2、普通難度:一個三爪陶罐,一個西紅柿,一個蘋果,一個白瓷盤,一把小刀,靜物組下方交疊著的一深一淺兩色圍脖,最底層是白色桌布;

3、簡單:一個陶壺,一個石膏圓錐體,一個梨子,一個蘋果,下壓垂墜桌布。

華婕從畫室整理櫃出找到自己的畫具,抱著它們站在畫室中間,來回掃視三組靜物。

這時畫室門被推開,走進兩個學生——

一個是長相清秀的披肩發女生,一個是高馬尾紅毛衣女生,兩人都是高二學生,不過不是華婕同校學姐。

她們來自勁鬆市二中,也就是沈墨轉校前所在學校。

二中教學水平一直跟一中不相上下,但今年升學率比一中高,忽然晉升為勁鬆市第一順位高中。

對於現在的華婕來說,這倆女生都是陌生人,重生前她都畢業多少年了,這些小時候鮮活的人,早被塵封在記憶中褪色了。

兩女生背著畫板,拎著布兜站在華婕身邊,同樣打量起三組靜物。

紅毛衣看看華婕,笑道:

“華婕,你上周怎麼沒畫完就跑了?”

“……上周忽然想起家裡有事。”華婕隨口扯了個理由。

這倆人叫什麼來著?

“白璐,你畫哪幅呀?”披肩發女生問紅毛衣。

“我選簡單那組吧,哈哈,以我的水平,也就能畫那個了。”穿紅毛衣的白璐口上雖然這樣說,表情上卻沒有絲毫自慚形穢。

她長的很壯實,笑時臉上甚至有橫肉,看起來超凶。

回答完披肩發的問題,她忽然轉向華婕,笑著問:

“你今天的紙帶了嗎?”

華婕怔了半晌,忽然想起這女孩子是誰了。

這個叫白璐的女生會欺負美術班裡好欺負的學生,每次上課前,勒索一張8開的素描紙,或者水粉紙。

倒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如果你不給的話,她就一直跟你找茬,甚至還會不輕不重的在你後腦勺或肩膀上扇兩下。

而白璐身邊穿紅毛衣的,是她的幫凶好夥伴,叫唐陽。

華婕腦海裡瞬間浮現少時身邊許多類似畫麵,比如從小學到高中時學校裡打架厲害的男生們成群結隊抱團,校園中跟他們擦肩而過,都不能與他們對視的,不然可能會被罵甚至挨打;

比如女生也會有大姐大的存在,甚至會圍毆好姐妹的渣男前任;

比如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們可能也有模糊的誰是中心人物,誰是邊緣人物之分。

欺負人的同學使喚瘦弱的同學跑腿,不開心就懟幾拳好欺負的同學發泄之類的事也有。

早年還有喝酒後必打架之類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雖不至於那麼嚴重,但在古早的千禧年代,民風的確彪悍。

像白璐這樣的都算小打小鬨,許多類似的孩子會隨著高中畢業上大學,慢慢受新的社會環境影響,逐漸轉好,脫胎換骨。

有的則被社會磋磨,不得不改變。

華婕不記得白璐後來怎麼樣了,但仍記得自己有一陣子很不想到美術班上課,就是因為總要給白璐送紙或者送筆的,雖然也沒真的挨過打,但心裡仍然會害怕。

轉頭迎視白璐,對方的確比自己長的高壯,打架經驗可能也很豐富。

要是打架估計沒有勝算,但住著成年人靈魂的這副身軀,可絕不會對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屈服。

“沒帶,以後也不會帶,你再跟我要紙要筆的,我就給你告老師。

“老師不管你,我就去你們學校找你班主任。

“你們班主任要是也不管你,我就問你家地址,去你家門口堵你爸媽,讓你爸媽管教你。

“要是你爸媽也不管你,我就報警。

“你要是敢碰我一個汗毛,我就倒地不起,讓你爸媽出錢帶我去北京體檢,不從你爸媽兜裡摳出萬把塊的,我就不叫華婕!”

後世北方的風氣其實已經大大好轉,打架鬥毆和欺負人的事兒基本沒有了,但記憶裡早年這些事兒還是很讓華婕如臨大敵,是以撞上白璐要紙,她一下將對過去許多不忿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

她身體站的筆直,眼睛瞪的像銅鈴,語氣嚴厲,氣勢洶洶,仿佛老母雞護崽,下一瞬就要撲過去咬住白璐的大動脈一樣,可嚇人了。

白璐隻笑嗬嗬說了一句,結果被華婕一通搶白,震的半晌說不出話。

這人怎麼忽然就炸啦?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如往常般跟華婕這種軟趴趴的女生要東西,會遭遇如此激烈的反抗。

她一向也就是仗著自己身高體壯嚇唬人,其實沒打過什麼架,上一次跟人爭執動手,還是上初中的時候跟一個男同學打起來,互扇巴掌互撓臉……

“你……你跟誰喊呢?”白璐梗了半天,才忽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氣勢不能輸,瞬間瞪眼睛皺眉凶了回去。

“怎麼了?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華婕堅決不甘示弱,聲音更大了,而且眼睛絲毫不懼的回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