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索額圖擔下了這個事情,他又向康熙討要了一些人手,李礽一邊摳手手,一邊聽著,彈幕倒是知道更多些,基本上都是索額圖一黨的人,看來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抬舉一下自己的黨羽,畢竟這個差事怎麼看都不可能搞砸。
現在就已經這麼囂張了嗎?
李礽看到自己便宜阿瑪臉上的逐漸凝固,看來對索額圖這個行為也是不滿的,畢竟才搞定了一個鼇拜,再來一個索額圖,任誰也不會開心。
“汗阿瑪,種地要這麼多人嗎?”李礽撐著下巴,歪著頭問道。
這聲音打斷了索額圖的侃侃而談,兩人同時看向了在炕上乖巧、無辜的太子,康熙笑了笑,看向索額圖。
索額圖也跟著笑了,嚴肅的臉上倒是露出一些慈祥,“太子有所不知,種番薯或許不需要這麼多人,但是從中協調則需要大量的人手。”
李礽麵露迷茫,“協調什麼呢?”
“找文獻資料,確定番薯的種植範圍,還有監管。”索額圖將其掰碎了講給太子聽。
“汗阿瑪,你要給索額圖大人多發些俸祿啊。”李礽扯了扯康熙的衣袖,又憤憤地說說道,“文華殿的人、還有各地的父母官都不頂事兒,瞧瞧索額圖大人事事都需要親力親為,可把他們給懶的哦。”
索額圖……要不是太子那真摯的眼神,他真的覺得太子在損自己。
瞧著索額圖憋屈的表情,康熙暗爽,他輕咳了一聲,“保成如何作想?”
“我就是好奇啊,這番薯種在禦花園一個人管理就行,咋現在要這麼多麼人呢?”李礽眉頭緊鎖,似乎對這個問題費解。
索額圖嘴巴張了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大概他也沒有想到與自己關係良好的太子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手。
“索額圖你看看到底需要多少人?”康熙趁熱打鐵。
“索額圖大人是汗阿瑪的左膀右臂,肯定隻需要一點點的人,就能完成。”李礽說著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食指和拇指幾乎都要黏在一起了。
父子倆一唱一和,幾乎將索額圖架到了火堆之上。
作為從小對於政治耳濡目染的索額圖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立馬反應過來,“此事尚有些細節還未定,皇上不若容臣仔細思考一番,再做定奪。”
“索額圖大人是有為難之處嗎?”李礽溜下了炕,幾步就蹭到了索額圖的麵前,“說出來咱們合計一下,說不定就要有結果了呢?”
他的眼神一片純粹而天真,可愛的小臉上麵滿是擔憂,似乎真的擔心索額圖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索額圖被噎住,那隻是個拖延之詞而已,等過幾天,他擬上一份奏折,將這些人安插進去,就隻等最後的結果了,本來隻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被太子橫插一嘴,變得詭異起來。
“奴才想著咱們才入關,想必有許多人麵服心不服,恐有難度啊。”索額圖迅速為自己扯起了一麵大旗。
滿漢不和這件事,是康熙的心頭擔憂之一,打入關起,就摩擦不斷,有道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隻要不打仗,老百姓就算是賣兒鬻女也能忍受下去,但是亂世流離,又是另一回事了。
事實上,為了讓這些衝突平息下來,康熙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不少的事情,歲歲免賦,善待降將,任用漢人……
“前些時候,朕接到折子,說江西有奸民犯從逆之罪。”康熙背著手起身,在屋中轉著。
“此乃狼子野心,心懷怨恨之舉,皇上必定得要嚴懲。”索額圖說道,早些年,他就摸透了這位帝王的心思,瞧著皇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爽,他便順著說道。
“正常啊,我對汗阿瑪也會麵服心不服啊。”李礽說道,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
康熙的思緒被打斷,他頗有興味地哦了一聲,“保成何時對朕麵服心不服了?”
“汗阿瑪揍我的時候啊,還有汗阿瑪不讓我吃東西的時候啊,汗阿瑪給我講學的時候啊……”李礽在心中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掰著手指數落,他可是很記仇的呢。
康熙轉身,凝眉盯著小蘿卜頭,手指碾了碾,“朕竟然不知道,保成有這麼多不服氣的時候啊。”
危!李礽憑借多年做兒崽的經驗,心中警鈴大作,噌噌噌地後退,逃離康熙物理範圍,生怕他阿瑪給自己來一場“愛的教育”。
“但是我也有很服氣的時候啊。”李礽急忙找補,絲毫不以為恥,畢竟自己還是個崽崽,崽崽嘛,總是有點特權的不是嘛?
康熙等著保成下麵的話。
“汗阿瑪同我一起烤番薯的時候啊,還有怕我傷心哄我的時候啊,還有說我說是最寶貴的時候啊……”李礽的小腦袋瓜開啟十六核飛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