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晃了晃,卻沒有倒下。
他慢慢轉身,用死人般的眼神看向鬱理。
黑暗中,他的臉像在停屍房裡放了好幾天,幾近腐爛。
然而不等他撲過來,鬱理抬腿又是一腳,動作迅疾,正中他的襠部。
“唔……!”男人表情猙獰,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
鬱理一腳踩上他的胸口,正打算放出觸手,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
“你在乾嘛?快跑啊!”
鬱理抬起頭,看到那個年輕人正躲在牆角後,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這家夥怎麼還沒走?
雖然她管不著彆人,但有人在這裡,她就不能進食了……
鬱理有點無奈:“你先跑吧,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年輕人見她還是不過去,咬咬牙,又跑回來拉她,“這家夥沒你想得這麼弱,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他看著高高瘦瘦的,手勁還不小。鬱理被他拉了一下,腳下略微鬆動,被踢中要害的男人掙紮著又要起身。
年輕人急得汗都下來了:“你看——”
說時遲那時快,鬱理抬腿又是一腳。
她穿的是沉重的馬丁靴,這一腳對準的又是最脆弱的脖子。
隻聽“哢嚓”一聲,男人脖子一歪,眼球激凸,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當場又躺了回去。
如果說剛剛隻是疑似死人,那現在就是如假包換的死人了,連搶救都搶救不回來的那種。
“現在沒事了。”鬱理退開半步,淡定地說,“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把他腦袋擰下來,或者在他大動脈上多踩幾腳,隻要彆把血濺到我身上就行。”
“……”年輕人目瞪口呆。
他張著嘴,靜止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磕磕巴巴地發出聲音:“你、你不會是什麼變態殺人魔吧?”
“我要是變態殺人魔,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鬱理掃他一眼,俯身將男人抬起來,“過來搭把手,幫我把他挪到屋裡。”
“哦、好。”年輕人如夢初醒,連忙過去幫忙。
兩人一個抬肩膀,一個抬腿,一起將這具沉重的屍體拖進了一旁的空房間。
結束後,年輕人抬手擦了把汗,貼著牆滑坐了下來。
鬱理站在一旁,默默盤算該怎麼處理這個異常。
“剛才真是謝謝你啊,要不是你見義勇為,我現在估計已經被那個瘋子咬死了。”年輕人一臉真誠地跟她道謝。
鬱理:“不用謝,我也是湊巧路過。”
“路過?”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家住這兒……附近?”
“不。”鬱理回過神,“我是在街上被他撞了,感覺他的狀態很不對勁,才跟過來看看的。”
“哦……”年輕人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晚上的巡警吧?”
鬱理沒有回答。
年輕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對她綻開一個笑容:“我叫喬越西,你呢?”
他笑容燦爛,鬱理這才發現他長得還挺俊秀的,有種清爽的少年氣,後腦勺還紮了一個兔尾巴似的小揪揪。
“我叫鬱理。”鬱理握上他的手,很快又鬆開了。
喬越西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你的手好涼……”
“時候不早了,快走吧。”鬱理打斷他,直接向外走去。
“哎,不先報警嗎?哦,忘了你自己就是警了……”喬越西嘀咕了沒兩句,一抬頭發現鬱理已經走得沒影了,連忙抬腿跟上去,“等等我!”
*
樓道裡很寂靜,過堂風一吹,涼颼颼的,和鬱理的心一樣涼。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已經到嘴邊了,卻不能吃,這感覺還真是不爽。
好在這個鬼地方除了她和喬越西應該也沒有其他人會來,等她甩掉這個礙事的家夥,再折返回來也不遲。
“你帶手機了嗎?”喬越西縮在她身後,緊張地左右張望,“要不還是開個手電筒吧?這裡太黑了……”
鬱理:“你自己怎麼不開?”
喬越西很委屈:“我手機早就沒電了!”
說著,他將手機拿給鬱理看。鬱理垂眸掃了一眼,手機屏一片漆黑,喬越西又按了幾下開機鍵,手機還是沒有反應,確實一毫電都沒有了。
鬱理這才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有了光照,喬越西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從鬱理身後出來,正要故作鎮定地走到前麵,突然眯起眼睛,奇怪地問:“那是什麼?”
“什麼?”鬱理心不在焉地問。
“就是那裡,有個圓的……”
喬越西伸手指著前方,鬱理舉著手機,順著他指的方向照過去。
在前方將近十米遠的拐角處,正躺著一個漆黑的、模糊的球形物體。
鬱理:“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要過去看看嗎?”喬越西很緊張。
鬱理仔細看了看。
光線太暗了,即使有手電筒照明,還是看不清那是什麼。
不過,這個形狀,總讓她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鬱理略一沉吟:“我去看看吧。”
喬越西點頭似小雞啄米。
鬱理舉高手機,正要走過去,忽然,那個球形物體晃了晃,自己骨碌碌滾了過來。
這一幕太過詭異,喬越西瞬間不敢動了。
鬱理也沒動。
球形物體一直滾到她的麵前,她垂下視線,終於看清了這個東西的全貌。
——這是一顆頭。
準確地說,這是一顆喬越西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