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汵被他調戲巍然不動,隻是蒼白的臉上,眉心輕微蹙了蹙,接著抬手抵住上唇又咳起來。
像個精致的破布娃娃,風一吹就倒下去。
青衣姑娘被製住半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回頭倉惶問道:“公子,你怎麼出來了?”
再看向付孤舟等人時,樸素冷豔的臉上恢複森冷,雖然處於劣勢仍舊不卑不亢:“你到底是什麼人,要對我公子做什麼。”
付孤舟握扇子的手一動鬆開挑起的下巴,往後退了半步。
“朕你們都不認識,膽子夠大啊?”
青衣姑娘一愣,臉上先是詫異,隨後惱怒更甚。“不知皇上大駕光臨,要對我公子做什麼?”
付孤舟轉過身,沒再回答他,朝身後王善抬手。
“朕叫你準備的繩子呢?”
王善屁顛屁顛雙手捧著一條半臂粗四五米長的麻繩跑上來。
“陛下,都準備好了,嘿嘿!”
“很好。”付孤舟接過麻繩出言誇讚,繩子在手裡掂了掂,又叫身後侍衛。
“你們兩個,過來。” 付孤舟一臉不懷好意,將粗糙繩子交到侍衛手上,眼神上挑,“把他綁起來,綁結實點。”
侍衛躬身抱拳,接走付孤舟手上的繩子。
楚霜汵站在原地像個雪人一動不動,神色不見慌張也不惱怒,隻有那雙清冷的丹鳳眼微微下斂,給人的感覺弱勢極了,讓看的人我見猶憐又想狠狠欺負。
要不是付孤舟知道他多難對付,差點就信了。
能在五六七八個攝政王、丞相級彆的人手上遊刃有餘並且將他們都反殺的瘋子,能弱到哪裡去。
楚霜汵低垂眼眸,本就瘦削的身形看起來更蕭索,繩子纏縛住他的手臂和身體,楚霜汵羸弱啟唇:“我並未見過陛下,不知何處冒犯了陛下?”
“沒冒犯。”付孤舟敲著扇骨桀桀發笑:“朕一向不講理,被朕看上你倒黴,帶走回宮。”
“陛下威武!”王善迎合地貼上來,問付孤舟:“那這個女子……陛下怎麼處置?”
付孤舟不以為意:“放了。”
侍衛們收到命令拿走壓在青衣姑娘脖子上的刀具。青衣姑娘眼眸夾雜冷意,趁侍衛們不注意撿起地上的劍,再次襲擊過來,將目標指向付孤舟。
挾持小皇帝,要求他們放了公子。
付孤舟眼快及時發現閃身躲過,青衣女子再次被捕住。
“嘖嘖嘖。”付孤舟搖頭替她歎息。“刺殺皇帝,這可是死罪,你們兩人今天完了呀。”
青衣姑娘慌張,以及計劃失敗後的慍惱,看向付孤舟:“這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與公子無關,陛下要殺殺我,請陛下放過我家公子。”
她說完抬頭,收起了些眼眸底的犀利,像祈求:“公子他身體極差,經不住陛下折磨。”
付孤舟笑著摸了摸楚霜汵的臉,白皙病態的臉被風吹得冰涼但手感絲滑,肌膚線條勻稱凹凸有致,“那朕就輕一點折磨,爭取讓他活久一點。”
“走。”
付孤舟率先轉身瀟灑離去,王善緊跟身後,仗勢喊道:“帶走,陛下擺駕回宮!”
幾名侍衛像剛才按住青衣姑娘那樣鉗製住楚霜汵,“請吧,楚公子。”
青衣姑娘回頭看楚霜汵,‘撲通’跪地哀求:“求皇上放過我家公子。”
付孤舟大步流星剛走出幾步,聞言,停了一下。
雙手負身後盤扇骨的動作活像個浪蕩子,他一回頭,滿頭黑發跟著有幾縷垂到身前。付孤舟眉眼彎彎滿是玩味:“在這地方當個窮教書先生有什麼好,朕帶你家公子去爬龍床。”
青衣姑娘瞪著眼睛僵在原地。
倒是楚霜汵出乎意外地配合,從頭至尾幾乎沒有過反抗,就連現在被侍衛壓著肩膀帶走也依舊神色淡淡,隻是氣色不怎麼好。
像要死了一樣。
若不是知道這人狡猾,當真容易誤以為是沒力氣反抗才逆來順受。
付孤舟見不得這樣主仆深情分離的場麵,他也不是完全一點道理都不能講的,允許楚霜汵跟自己的侍女先道個彆。
沒想到楚霜汵隻是朝青衣女子淡笑一下。再無彆的動作,也沒有任何囑托,更沒有留下什麼去救他的暗號。隻是和聲道:“不必擔憂我。”
彆說,這美人笑起來還挺好看。
付孤舟站在原處瞥了二人片刻,道:“說完了?”
“說完了就走吧,美人兒。”付孤舟也一笑,語氣輕佻。
楚霜汵低垂了垂眼瞼,滿臉蒼白,任由人將他帶走。
因為下過雪,皇宮宮殿前一層未化的薄雪。
付孤舟回去時,見章之珣還在殿門外跪著,嘴唇打顫,跪著的腿瑟瑟發抖。
雙手握成拳打在地上,麵前的雪地留下無數個拳頭印,已經不見雪了。
見到付孤舟的一刹,眥目咬牙,仿佛要啖其血肉。
付孤舟大好的心情就這樣給破壞了,回頭問身邊的人:“他怎麼還在這?”
王善看了眼陛下的眼色,猜不透陛下現在對這位章公子是什麼心情,說道:“回陛下,您離宮前叫人看著他跪滿兩個時辰,如今還差一刻鐘。”
哦,就是十五分鐘。
付孤舟點了點頭,“那再多跪一個時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