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
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啊,怎麼活到現在的。
太醫膽戰心驚告訴付孤舟,他們也不知道楚貴妃什麼時候能醒來。不過如果楚貴妃一天之內脈象能平穩下來,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現下楚貴妃的脈象非常淩亂。
付孤舟:行。
最好不要讓朕等了一天發現你掛了。
付孤舟滿肚子氣去沐浴了。
從早上五點去上早朝一回來一堆破事,他到現在才閒著一會兒。
哪個皇帝像他這麼忙的。
不猝死也累死了。
洗去一身血味,付孤舟叫禦膳房送來晚飯,吩咐給阿福母子那邊也多送幾個菜、做清淡點,有什麼補的,湯都燉上。
付孤舟不喜歡吃飯旁邊有人看著,一早就命令過不要留人在這裡,今日星禾卻唯唯諾諾站在一旁不肯走。
付孤舟搬了張椅子給她,“彆站著了,你也坐,想對朕說什麼?”
付孤舟早看出了她的情緒。
星禾一慌忙搖頭擺手,“奴婢不敢,不過奴婢確實有話想對陛下說。”
付孤舟累了一天,最近暴君人設當得有點過了頭,雖然很爽,但是不希望身邊再有人被他嚇到了。而且這個宮女他眼熟,覺得不像會太害怕他的樣子,說道:“沒事,你坐吧,想對朕說什麼直接說就行。”
星禾膽戰心驚心潮澎湃,她是最近半個月才被調到陛下身邊的,以前的陛下是什麼樣的她不知道,不過從見到陛下的第一眼,就一直很喜歡這樣的陛下。被陛下在晚膳上賜座是多麼大的榮幸,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位宮女有過這樣的待遇。
星禾十分激動,原則告訴她這樣是不符合身份的,心卻蠢蠢欲動,身體比頭腦快地在陛下剛賜給她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激動過後,星禾想起正事,臉色從開心的緊張變到害怕的緊張道:“奴婢說的事可能會觸犯到楚貴妃,陛下聽到後可能會不高興,陛下如果不想聽的話,奴婢……奴婢還是不說了。”
付孤舟一愣,楚霜汵還有什麼秘密是被宮女悄悄知道的。
又給自己盛了碗湯,平靜道:“沒事,你說吧,說不定朕知道呢。”
星禾唯唯諾諾低聲道:“奴婢……奴婢先說了,奴婢沒有覺得楚貴妃不好的意思。隻是……近幾日奴婢總覺得楚貴妃有點奇怪,似乎……真實的楚貴妃並不是他表現出來這樣,奴婢覺得他很危險。”
尤其今日見到陛下將滿身是血的楚貴妃帶回來後,星禾心裡這份擔憂到達了頂點。
她懷疑……楚貴妃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弱,他可能是殺過人的。
後麵的猜測星禾不敢說出來,陛下似乎對這位楚貴妃很在意,生怕說出來陛下不信怪罪她妖言惑眾。
星禾也希望這種感覺是假的,道:“但願是奴婢想太多了,總之,奴婢希望陛下能小心一點。”
付孤舟驚訝一個宮女竟然能有這樣的覺悟。他當然知道真實的楚霜汵不是他表現出來這樣,隻是,是楚霜汵最近太招搖了,還是這宮女太聰明了。
付孤舟點了點頭,“嗯,朕知道了,你也吃。”
星禾大喘了口氣,仿佛劫後餘生。
陛下沒有生氣,太好了。
隻是……陛下是不是也沒信她,不會是以為她說著玩的吧?
星禾鼓足勇氣再一次道:“陛下,奴婢希望您能小心一點楚貴妃。”
付孤舟再次點頭,桌子上最中間那道菜裡有兩個鹵雞腿,付孤舟吃了一個,眼下他吃飽喝足,將剩下一隻雞腿盛到星禾麵前的空碗裡。“朕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朕會小心的。朕吃好了,你也吃,吃完記得叫人進來收拾。”
付孤舟說完揚袖而去。
星禾愣在原地,呆呆的。
許久,夾起陛下給她的那隻雞腿。
這隻雞腿她吃了很久,很好吃,送給陛下吃的膳食,自然都是最好的。
星禾顫抖著手,不敢再碰其他任何一樣食物,落荒而逃般逃了出去,叫今天負責收拾的人進來收走。
……
到了晚上,太醫欣喜若狂來稟報說,楚貴妃脈象穩住了。
付孤舟不明白這些太醫為何這麼高興,仿佛那裡躺著的是他們兒子似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迷光環嗎?
不過付孤舟也確實放心了點,到第二天,一直又到晚上,楚霜汵還沒醒。
第三天,楚霜汵還沒醒。
行,你能睡,算你連朕那份也一起睡了。
太醫每天每隔一個時辰就來給楚霜汵診一次脈,到後麵都斷定楚貴妃已經無事了,楚霜汵還是沒醒。
付孤舟一想到明天又要去上早朝就很煩。
估計這事又在京城傳開了,每個人添油加醋幾句,最後又成了他怎麼虐待楚霜汵把人折磨到不省人事。
付孤舟:…………
大概沒人比他還冤,姓楚這小子害他不淺。
奏折他自己看完了,婦人的狀況比太醫預料中要好,說按照療程針灸吃藥不出兩個月腿就能重新站起來,阿福已經不會看到他就嚇哭了。
今天還給他送了隻草編的兔子,說是自己編的。
怡身殿,付孤舟百無聊賴。
床上,楚霜汵被他換上了一身冰藍色浮光錦裙,整個人光彩奪目,像海域美麗神聖的公主。
第三天晚上,楚霜汵眼瞼輕微翕動了下,淺色冷清的眸子環顧了下四周,最後落在自己手腕上,看了兩秒,又合上。
在他的雙腕,各自一隻黃金打製成的環形鐐銬,上麵有珍珠瑪瑙銀蝴蝶等各種裝飾,兩隻手被銬在一起。
付孤舟看到他睜眼又閉眼的動作,道:“醒了就彆裝暈了,起來,陪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