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哄 沒跟你說。(2 / 2)

難哄 竹已 5008 字 8個月前

【那】

盯著桑延發來的問號以及自己發出去的“快樂”兩字,她遲疑著繼續敲。

【不快樂也行。】

“……”

發送成功之後,溫以凡也離桑延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隔空擦肩而過之際,她不自在地垂下頭,用餘光看到他似乎點開了微信。

男人長睫低垂,盯著屏幕上的內容。

不知是不是錯覺,溫以凡似乎聽到他輕嗤了聲。

她的後背一僵。

繼續走了好一段路。

直到拉開距離了,溫以凡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感才總算消退。她重新看向屏幕,依然如她所料地沒有回複。

她歎息了聲,沒功夫再想這個事情。

覺得自己去的時間有點長,溫以凡不敢再拖,快步回到拍攝點。

跟她離開時區彆不大。

廣場內弄了裝飾,植物以及小建築上都纏了一圈彩色燈帶,帶了過節的氛圍。周圍人來人往,有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望過去都喜氣洋洋的。

一切前期準備都已經就緒,隻等著新一年的到來。

錢衛華和甄玉正聊著天。付壯站在他倆旁邊,極為乖巧地聽著,不發一言。見溫以凡回來了,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付壯是前兩周新招的實習生,今年大四。人不如其名,個頭不高且瘦,像個竹竿。長了張正太臉,卻十分違和地有著一副低音炮:“姐,你要是再晚來一步。”

溫以凡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怎麼了?”

付壯沉痛道:“你可能就隻能看到我被凍死的屍體。”

“……”溫以凡點頭,“那謝謝你了,我正缺選題呢。”

“在你眼裡!我居然隻是個選題!”付壯控訴她,凍得哆哆嗦嗦,聲音卻精神,“我靠,我真太他媽冷了,這風吹得我鼻涕都出來了。”

溫以凡看他。

這年紀的男生大多要風度不要溫度,付壯也不例外。他隻穿了件牛仔外套,看著完全沒有抗凍的效果,嘴唇都凍紫了。

況且他還瘦,仿若下一秒就要被這海風吹垮。

“海邊本來就會冷些,以後出來跑新聞穿多點。”說著,溫以凡從口袋裡拿了個暖寶寶給他,“放口袋裡暖暖手。”

“誒,不用。”付壯沒想過要拿她東西,“姐,你自己拿著吧,你一女孩子肯定比我更冷。”

“但我口袋裡已經有倆了。”溫以凡說,“這個沒地方放。”

“……”

這回付壯毫無負擔地接過,順帶扯了個話題:“對了姐,你之前看過煙火秀嗎?”

溫以凡嗯了聲:“不過沒看過這麼大型的。”

付壯:“對著這玩意兒許願有用嗎?”

溫以凡:“沒有。”

“……”付壯嘀嘀咕咕,“我就隻許個,明年能找到女朋友的願望。”

溫以凡笑:“那更沒有了。”

“以凡姐,你咋這樣!”付壯嚷嚷道,“那我許個,再長高五厘米的願望總行了吧!男生二十了還能不能再長高啊……”

這回溫以凡沒打擊他。

說到這,付壯忽地指了指某個方向:“誒,就那樣差不多,我的夢想就是長這麼高。比他矮半個頭我都心滿意足了。”

溫以凡看了過去,瞬間緘默。

非常巧的,付壯指的人是桑延。

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太有緣分,還是該說他陰魂不散。

他站在距離這十來米的位置,整個人倚著欄杆,外套被風吹得鼓起,下顎微斂,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

剛跟他在一塊的桑稚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他這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身材。”付壯感歎,“今天能不能在上天和煙火的見證下,把我的頭安到他的身體上。”

溫以凡挪回視線,好笑道:“你怎麼不把他的臉也偷過來。”

付壯明顯也有這想法,話裡動搖的意味很明顯:“那拿兩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

錢衛華突然喊他們。

大概是覺得忽略他們太久了,開始有了幾分慚愧,於是非常敬業地跟把他們叫過去說起出外景直播的各種注意事項。

時間漸漸過去。

跨年在即,氛圍越來越熱烈。遠處高樓上的LED顯示屏已經開始倒數,四周人聲鼎沸,在最後一分鐘的時間,開始有人跟著這數字喊了起來。

“——59、58、57。”

……

“——5、4、3。”

“——2!”

“——1!”

最後一聲落下的同時。

無數煙火往上升,在夜幕中拉出不同顏色的線條,而後在某個位置用力炸開。斑駁的光開出各式各樣的花,重重疊疊地綻放。

在場的人紛紛舉起手機,找到個自認為最佳的拍攝位置,將畫麵錄下來。

等錢衛華沒什麼吩咐了,溫以凡也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被前邊的人擋著了便挪個地兒看。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

不知不覺間,溫以凡被人群擠到外頭,到了欄杆的位置。注意到煙火秀差不多結束了,她正想回去找錢衛華,忽地被路過的一個人撞了下。

溫以凡不受控地前傾了幾步。

然後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立刻後退,仰頭,下意識道:“抱歉。”

話脫口的時候,才察覺她撞到的人是桑延。此時,他正垂著眼看她,神色說不清道不明的,看著似乎是在跟人打電話。

“——嗯,準備回去了。”

出於禮貌,溫以凡硬著頭皮又道了聲歉。

桑延輕描淡寫地打量了她須臾,而後,朝她點了下頭。

像是在示意自己聽到了。

溫以凡往回走時,隱隱聽到他跟電話裡的人說了句。

“新年快樂。”

回到錢衛華旁邊,溫以凡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摸到還戴在臉上的口罩,她動作停住,神經隨之放鬆。

擋了臉,他應該認不出來……吧。

……

另一邊。

電話那頭的大學舍友兼朋友錢飛本嘰裡咕嚕地說著話,被他連著打斷了兩次,沉默了幾秒:“哦,你啥時候回家我並不關心好吧?不過還是謝了,兄弟,你也新年快樂。”

桑延挑眉:“謝什麼。”

錢飛:“你這不是給爹祝福呢麼。”

“能彆自作多情?”桑延拖著尾音,懶洋洋道,“沒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