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葉星河卻再次吵了起來。
“葉初雨,你不給我吃,就是為了留給他?”葉星河氣得半死,強行壓抑的脾氣又有些控製不住了。
葉初雨可不怕他。
聞言也隻是覺得他實在吵鬨,拿手抓了抓被吵得有雜音的耳朵,然後一臉閒閒地說道:“這是我吩咐的,你要吃,自己讓廚房做啊。”
“你——”
葉星河氣不過,還想吵。
裴溪看他們姐弟相處的樣子,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她跟時安性格都是溫吞的那種,從未這樣爭吵過,此刻她便再次當起和事佬,打起圓場,還特地給葉星河也夾了一塊山楂糕。
葉星河到底還顧忌著裴溪,不想讓裴姐姐覺得他太幼稚。
雖然心中依舊不忿,但終究也沒再跟葉初雨繼續吵下去了,一臉憤憤地吃起了手裡的山楂糕。
屋外大雪紛紛。
壓著枝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而屋內炭火也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微微打開的窗扇,能瞧見屋內四人坐在一道的身影,溫婉清麗的女子和笑容爛漫的少女,正近坐在一起說著話,兩人身旁,則各坐著一位束著高馬尾卻氣質迥然的少年。
這還是四人頭一回,這樣平和寧靜地坐在一道吃東西呢。
“對了!”
茶足飯飽,葉初雨忽然開口:“我還有話要說。”
裴時安一聽這句,喝茶的動作便是一頓,他現在可怕了葉初雨的突然開口了。
以為她又要說出什麼大膽之言……
裴時安薄唇微抿,握著茶盞的手指都不自覺握緊了一些。
葉星河則還記著之前的仇,潑冷水輕嗤道:“誰要聽你說話。”
“……星河。”
見對麵裴姐姐與他搖頭,他撇了撇嘴,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裴溪便又主動與葉初雨溫聲說道:“郡主想說什麼?”
葉初雨才不在乎葉星河是什麼態度呢,笑盈盈地問起裴溪:“裴姐姐想去稷下學宮嗎?”
“……什麼?”
這下不僅是裴溪愣住了。
就連裴時安也驚訝地抬起了頭,葉星河也不敢置信地朝葉初雨看了一眼。
“我知裴姐姐才學斐然,是南地少有的才女,與其在家裡整日與針鑿為伍,還不如去學宮大展拳腳。”
其實遊戲中,裴溪後麵也去了學宮。
隻不過因為“葉初雨”的阻礙,這條路實在不好走。
如今她既然代替了“葉初雨”,自然不會再阻礙裴溪去學宮,不僅不會,她還會主動幫忙。
這雖然是一款乙女遊戲,但裴溪並不是莬絲花,她的溫柔和善良,還有那一身才學,才是吸引那些男人的根本。
她在學宮教授學生們彈琴和畫畫,後來成為了許多人愛戴的裴先生。
見裴溪不語。
顯然是震驚過度,葉初雨又笑著喊了她一聲:“裴姐姐?”
裴溪輕輕啊了一聲,這下終於回過神了。
“你覺得如何?”葉初雨問她。
裴溪自然十分想去。
她早就聽說北地有個稷下學宮,是幾百年前就流傳下來的地方了,聽說最早都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了。
最初是齊桓公為收攏英才賢士,而建立的學府,盛極之時還有百家爭鳴的盛況。
雖說之後朝代幾經更迭,可這稷下學宮,卻始終被曆代的皇帝保留下來了,延傳到現在,就連女子也可以上學。
也因此學宮之中也有不少女先生。
裴溪當初來京城,就想過進稷下學宮。
她終究不想一直寄人籬下,可稷下學宮又豈是這般好進的?她畢竟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沒想到今日郡主會提起這事。
“可是我如何能進?”她麵露猶豫。
葉初雨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是心動了,她笑眯眯的:“姐姐隻要想,我就有法子。”
裴溪知道自己不該輕易接受彆人的好意。
尤其這人還是丹陽郡主。
可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掙紮許久,裴溪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與葉初雨屈膝行禮:“多謝郡主,我想去。”
“誒,姐姐快起來。”葉初雨說著便把人扶了起來,然後拍著胸脯跟裴溪保證道:“這事就交給我了,等我辦成便來與姐姐說。”
裴溪自是千恩萬謝。
但也知曉這事不易,怕為難,還是跟葉初雨說道:“若是不行也是無礙的,郡主不必為我太費心思。”
葉初雨既要攻略裴時安,就算千難萬難也得咬著牙往前走。
何況這事也不算太難,隻是得找一個她不是很想找的人罷了,隻不過為了裴時安的好感度,葉初雨覺得還是可以找一找的。
“姐姐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糕點也吃得差不多了,裴時安畢竟身體還未徹底好全,葉初雨雖然還想和他多待一會,但也不想影響他休息,便準備告辭離開了。
裴溪和葉星河自然也沒再留。
裴時安對此沒說什麼,隻是在葉初雨快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手指忽然微收,看著葉初雨的方向,開口說道:“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