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朝雨行近,顧宴風接過宮人手中的油紙傘,微抬下顎示意她來他身邊,褚朝雨默了默,讓顧宴風給她撐著傘行在東宮的青石板上。
身邊的宮人都退了下去,她不自在的四下望了眼,抬眸問顧宴風:“殿下,怎麼了?”
顧宴風唇角勾笑,嗓音裡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挑弄,隨意道:“孤跟你四處走走有什麼可好奇的。”
褚朝雨不問了,隻目不轉睛的盯著細碎雨簾從傘簷下極有規律的滴落,然後再蓄起,再滴落,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因她和顧宴風撐得是一把油紙傘,兩人離得很近,從遠處看來顯得極為親昵,褚朝雨能聞到顧宴風身上淡淡的甘鬆香,還有一股清淡的酒香氣。
顧宴風在向府飲酒了。
雨天寂寥,東宮裡的宮人又無人敢在此打擾,更顯得寂靜空蕩,細小雨聲在此刻變得悅耳起來,四處可見的花花草草飲飽了‘甘泉’,正在四處張揚,歡快的很。
“怎這麼愛怔神?”顧宴風語氣中似有嫌棄,仔細聽又似帶著幾分寵愛。
褚朝雨沒在意,輕聲回他:“我沒怔神,殿下要我陪您四處走走,我便想些事情。”
顧宴風挑眉輕‘哦’了聲,心中有些煩躁,又順著她的話問:“在想什麼?”
“一些小事。”
顧宴風又問她:“聽淩肅說今日有很多人圍著你,都跟你說什麼了?”
褚朝雨側首看了看他,決定還是老實的回答:“她們都對殿下心生愛慕,托我將她們的物品贈與殿下,不過殿下放心,我並沒有答應。”
顧宴風聽前半句時,本想問她可答應了?她直接又把後半句說出來,讓他把話給咽了回去。
顧宴風輕笑了聲:“是不敢還是吃醋了?”
褚朝雨實在想不明白顧宴風怎會問出這句話,她怎麼會吃他的醋呢,瞥了他一眼,又老實回道:“不敢。”
她確實是不敢。
顧宴風步子緩緩停下,她不問他為何這樣說,隻是輕飄飄的一句不敢,讓顧宴風不止覺得無趣,心中更是噎的慌。
“沒有幫就對了,你若是敢幫她們,孤第一個欺負的就是你。”
他說完,又繼續向前走去,褚朝雨隻好跟著他的節奏,傘在他手中,她隻能跟著,又行了許久,褚朝雨實在是累了,她開口道:“殿下飲了酒,還是回殿中用些醒酒湯吧。”
她不想跟他在這裡繼續閒逛了。
顧宴風漫不經心道:“好啊,你去給孤煮醒酒湯。”
褚朝雨抿了抿唇,回他:“我不會煮。”
她確實不會煮醒酒湯,就連後來阿娘去世後,她也隻跟著侍奉她的老媽媽學過做些簡單的飯食,醒酒湯需要的食材太多,也太麻煩,她從來沒煮過,不知道怎麼煮。
顧宴風微微蹙眉,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俯身瞧著她:“不會煮,那你就喂給孤喝。”
褚朝雨與他相視,明顯的看到顧宴風眼眸裡滿是玩弄之意,他故意的,褚朝雨心中不覺間生出慍惱之意,瞪了他一眼,說了氣話:“那殿下便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