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謠言有了新花樣,前一日還設賭局明珠公主能享受上京第一公子幾日呢,後邊畫風就變了。
明珠公主用兩塊稻餅隨便就把秦硯初買了,左相還樂嗬嗬的,完全沒有不開心的模樣,上京城的姑娘們蠢蠢欲動。雖然說她們沒見過秦硯初,但耐不住他名聲響亮啊,為了尊重第一公子的名號,她們願意出十塊稻餅,不夠可以再加,絕無二話。
一時之間,京城稻餅貴。
養了幾日,仗著年輕身強體健,哪怕沒用什麼好藥,秦硯初也能下床走動了,此刻他正站在小院門口,看著牌匾上兩個字發呆。
青石也識字,就是沒什麼文化,語氣歎服又崇拜,“公子,這牌匾還是明珠公主親筆題的呢,這字一點都不比公子差。”
秦硯初眉頭都擰成一道川了,心中又是憤怒,又是了然,趙明珠能做出這種事,似乎也不足為奇。
隻見碩大的牌匾上鐵畫銀鉤,兩個大字力透蒼穹,“金屋”,和一旁的“冷宮”兩個字產生鮮明的對比。
沈梁與秦硯初站在自己的小院門前,是敵非友的兩個人頭一次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該不該友情寒暄一聲成了難解之題。
沈梁想自己該主動的,畢竟他身份低,同時也想探探秦硯初的心思。
秦硯初想他該抓住機會的,順水推舟留在公主府,眼前之人也是緣由之一。
定定相對無言,須臾過後,同時轉身,仿佛對方從未出現過,竟出奇的默契。
觀此場景,趙明珠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劇場張口就來,“世風日下啊,究竟是寵妃劈了腿,還是冷宮妃子出了軌,嘶,大頭條!”
這女人什麼時候來的!
不到兩日時間,秦硯初已經對趙明珠產生了應激反應。
當朝公主,打不得,罵不得,也拒絕不得,可這個女人動手動腳的,他更忍不得!
趙明珠極其自來熟,滿意的看著秦硯初頭頂上的血條,一點都沒減少,果然關在這裡很安全,哪怕他病怏怏的,都不影響她的生命值。
趙明珠愉悅地決定了,日後這個生命共享包就是她的小跟班了。
像是藤蔓植物一樣纏上他的臂膀,秦硯初重傷未愈,行動遲緩,怎麼甩都沒甩掉她,她借著力道整個人貼了上去,黏糊糊的,嘟起紅唇,“彆這麼無情嘛,我們可是同一屋簷睡過的關係。”
秦硯初突然發現,臉皮厚的狗皮膏藥也是有好處的,竟然把他厭惡女子近身的毛病治好了,他現在敢拿出一萬顆真心作保,哪怕是被數十個鶯鶯燕燕圍著,他也不想麵對趙明珠!
一連在公主府留了快半個月的時間,左相遲遲未動,秦硯初便知道,父親不會乾涉趙明珠的所作所為了。
他不相信所謂的用十塊稻餅換他的傳言,肯定是趙明珠用了計策,逼父親不得不妥協。
想到這些,他決定不能等人接他出府,他要自救。
沒錯,這幾天的時間他早就明白了,沒有趙明珠的手令,他完全走不出公主府,甚至走不出西側的宅院,每天做的最多的,竟是和對麵的“冷宮”遙遙相望。
秦硯初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眉目微欱,長眉入鬢,“你是說兩位皇子沒有任何異動,那天也沒什麼消息嗎?”
被限製行動的秦硯初隻能靠青石當自己的眼睛,幸好趙明珠沒有限製小廝出府的意思。
青石偶爾還是很靠譜的,一板一眼的稟告,“毫無異常,甚至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二皇子專程給明珠公主送了禮物,人未到場。”
秦硯初諷刺一笑,不是沒有異常,是忌憚溫家人。
青石很是猶疑,“公子何時回府?”
秦硯初抬起手腕,腕骨間有一道明顯的紅痕,與青色的筋脈相接,透著淩虐後的羸弱,微微斂了神色。
青石遞上清茶,心裡惴惴不安,“公子,您說公主是不是...”
秦硯初輕輕搖頭,“慎言。”
在彆人家的地盤,總不好多說什麼,秦硯初看似一片淡然,實則心裡也如一團迷霧。任何人行事都會有一定之章,透過蛛絲馬跡便能抽絲剝繭,找到背後真相,但是趙明珠,他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