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什麼意思?哪個……(1 / 2)

“什麼意思?哪個誰?”藺明拍掉弟弟的手,沒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對於心中的懷疑,藺偉從未與第二個人說過。

如今妹妹回來,就更不打算說了。

於是他彎了彎桃花眼:“沒什麼,開玩笑的。”

話雖這般,但掃向妹妹的眼神,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藺葶...

許是開局被扯了臉,又或許是藺偉與自己的親哥哥有七八分相似,藺葶反倒不緊張了,反正虧心事也不是她做的。

所以就算知道二哥有事後算賬的意思,她也一點兒不怵,頗有股破罐子破摔的無賴意味。

那模樣,氣的藺偉又想收拾人了。

而藺明則狐疑的盯著弟弟妹妹瞧,隻是好一會兒也沒瞧出個什麼,便彎腰拎了一個包裹:“行了,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彆凍著了。”

他肖父,與弟弟妹妹並不相像,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粗獷,濃眉大眼,瞧著很有男子漢氣概。

對藺葶來說無比沉重的包袱,到了藺明手上卻是再輕鬆不過。

空著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半攏著隔開人群,護著妹妹往月台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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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火車站到向陽大隊還需要大半天車程。

原身出發的時候,先步行到了鎮上,待天亮又坐了早班車往縣城,再從縣城轉車往冰城火車站。

藺葶以為回程也應該大差不差。

不想出了火車站後,就被哥哥們領著走向了一輛半舊的軍用吉普車。

還不待她將疑惑問出口,吉普車的副駕駛門便被人打開了。

王春玲跳下車,眯眼打量了幾步外,將整個公社鬨到人仰馬翻的姑娘。

她做霍家莊公社書記還不到兩年,之前雖聽說過向陽大隊裡有一名大學生,但見麵還是頭一回。

坦白說,沒瞧出什麼特彆的。

真要硬挑什麼,就是那張比大多社員更黑的膚色。

不過想到因為對方,自己才能被上級領導點名表揚,王春玲也不在乎她是闕黑還是瑩白,上前就是一個大力的握手,並笑誇:“藺同誌你好啊,我們通過電話的,我叫王春玲,小同誌了不得,我們整個公社都為你驕傲啊!”

藺葶才明白來人的身份,就被王書記的熱情給驚了驚。

待反應過來對方話中的意思後,心底忍不住生起不愉。

作為有過幾年工作經驗的社畜,她自然清楚做領導的多數喜歡搞一些形式主義。

而眼前的這位,顯然也利用了原身烈士遺孀的身份大作了文章。

可再是不高興,藺葶也過了意氣用事的衝動年紀。

為了已經發生的事情直麵硬杠公社書記,於她,於父母親人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杜絕對方繼續拉自己宣傳,還是可以操作的。

畢竟記憶中,王春玲此人雖貪權了些,卻也是個為百姓做實事的。

這般想著,藺葶的麵上便露出抹略苦澀的笑:“當時悄悄走,除了害怕家人不同意外,就是不想利用霍嘯犧牲這事大肆宣揚,他是英雄,怎麼能成為旁人口中的談資?”

彆說,嘗到甜頭的王春玲,還真有帶著藺葶到處宣傳一番的想法。

多麼好的,宣揚軍民一家親的機會!

眼下見對方這般言語,她麵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有些不快的琢磨起藺葶是否猜到了她的意圖。

這是故意堵自己口呢?

就在這時,放好行李的藺偉走過來,像是沒瞧見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笑道:“王書記,咱們先上車吧。”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也適時扯開洪亮的嗓門催促:“噫嘻~老王你就是太能狗屁叨叨了,趕緊上車,老子天黑前還得趕回去。”

被罵狗屁叨叨的王春玲麵上一僵,隻是想到對方的身份,很快又露出笑來:“瞧我,見到小藺同誌就高興的什麼都忘了,上車,咱們上車再聊!”

“胡部長是縣武裝部一把手,跟妹夫是戰友,今天也是他主動提出來接你的。”趁著上車前的少許空擋,藺偉俯身在妹妹的耳邊快速說完。

而後從口袋裡掏出帕子,彎腰裹了一把雪,才跟著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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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有七座。

生平第二次(來時第一次)坐小汽車的藺明,束手束腳與行李窩在了最後一排。

藺葶與二哥則坐在中間,方便與前排的領導們聊天。

當然,汽車啟動後,多數是胡部長在說。

因為每當王春玲嘗試開口時,胡部長就夾槍帶炮的來上兩嗓子。

兩次打岔下來,誰都瞧出對方是故意的。

雖然不確定為什麼被針對,但王春玲不想與武裝部的人起衝突,很聰明的閉了嘴。

見她識時務,胡部長心底的火氣才消了幾分,專心與藺葶兄妹三人聊天。

胡部長是彭城人,46歲。

雖然與霍嘯分在同一個部隊服役,但對方做新兵蛋子的時候,他已經調到地方武裝部了。

第一次見麵,也是唯一一次見麵是在三年前,霍嘯升副團時回鄉探親那會兒。

兩人意外的投機,後頭也多有通信,算得上忘年之交。

所以對方犧牲的消息傳回來時,胡部長在辦公室裡坐了一夜,將珍藏起來的兩包煙全給抽了。

本來對於王春玲到處宣揚霍嘯媳婦兒的事跡,他是有些遷怒藺葶的。

當然,感激到底比遷怒多得多。

同為軍人,他替霍嘯高興,並真心佩服對方孤身千裡奔波的勇氣,所以才會親自開車來接。

如今知曉對方也是被算計了,那所謂的成見自然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