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天縣太爺說,不來縣衙的全部開除,是為了讓這些人給大家辦實事啊!
得虧他們還嘲笑縣太爺不自量力,太不應該了!
誰是江縣的土皇帝,大家心裡門清兒。
那些衙役為什麼有膽子不來,大家心裡也門兒清。
以前就算了,和自身利益無關,誰都不會多管閒事。
但現在不一樣!
縣太爺,他是個好官呐,他是真的想為民眾辦實事!
看看縣太爺,從早上忙活到現在,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餓的臉色都開始發白。
這樣的好官,怎麼能被辜負呢!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
總之,縣衙前的民眾們,默契的給出解決辦法。
“縣太爺,那些人不會來了,把他們都開除了吧!”
“對對,您是個好官,不能任由他們這麼糊弄您!”
“誰要是敢來欺負您,來衙門鬨事,我第一個收拾他!”
“開除這些壞東西,換些真正為民著想的人來辦事!”
一片擁簇聲中。
縣太爺似乎得到了勇氣,一甩袖袍:“好!鄉親們說的對!既然如此,本官決定聽從民意,把這些人,全部開除!”
現場氣氛為之一靜。
隨後,民眾們紅著眼睛,轟然叫好!
看看縣太爺,他身板那麼瘦小,模樣還有些稚嫩,可他一心為民,不畏強權,為大家出頭的時候,脊梁筆挺,神情堅定。
這樣的好官,誰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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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把縣衙所有人集體開除了!
這件事如風一般傳開。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在嘲笑。
但還有另一小波人,竟然在支持縣太爺。
“乾得好!那些不乾事的狗東西們,早就該被開了!”
“最好把鄭文峰那個狗東西也給收拾掉!”
可惜,土皇帝鄭文峰怎麼是那麼容易收拾的?
接到消息後,他先是一愣,隨即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愣頭青蠢貨,一點腦子都沒有,敢乾這種惹眾怒的蠢事兒。吩咐下去,明天,讓所有被開除的衙役,去使勁鬨騰!”
江縣看似風平浪靜。
但腦子清醒些的,都能察覺到,鄭文峰和縣太爺的第一波交鋒,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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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豪言,把所有人都開除後。
陳庚年返回家中。
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自家,而是去了對門的裴家。
“喲,縣太爺來啦。”
裴寶來正在罰站,瞧見登門的陳庚年,陰陽怪氣打招呼。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主陳庚年,有邵安這麼老實的發小,純屬意外。
他和裴寶來,才是‘一丘之貉’,天天一起廝混那種。
但那是以前。
最近,裴仲天天誇讚陳庚年,並且三番五次收拾裴寶來。
比如,現在。
裴寶來就是因為陳庚年而被老爹罰站的。
“庚年,你來了。”
裴仲瞧見陳庚年,一改往日嫌棄,熱情的不行:“我家這臭小子,一點不學好,愁死我了。你以後,多帶帶他。”
裴寶來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哪成想,卻聽陳庚年說道:“裴叔說的哪裡話,我這次來,是為求才。寶來這人我清楚,性格好,本事強,還能扛起來事兒。我現在,正急切需要他的幫助呢。”
裴仲:?
見老爹一臉便秘般的表情,裴寶來被逗樂了,故意說道:“對對,性格好本事好能抗事,說的就是我。陳縣令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說。”
“目前衙門缺差役,我覺得寶來你非常適合。”
陳庚年說道:“不僅僅你,包括咱們以前那些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喊過來,進衙門做差役。”
饒是紈絝如裴寶來,都被陳庚年這說辭驚呆了。
裴仲更是怒道:“胡鬨!裴寶來那些兄弟,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哪能乾得了差役?”
這話說得!
裴寶來其實還真沒想著去乾差役。
但他爹既然這麼說,那這差役,他裴寶來做定了!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
裴家院子裡。
以裴寶來為首,稀稀拉拉、東倒西歪站著一群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該怎麼形容他們呢?
盲流子、街溜子、二刈子、小混子。
簡而言之,看著沒一個靠譜的。
哪怕是他們現在穿著李泉剛送來的衙役服,都顯得鬆鬆垮垮,沒半點正形兒。
“我靠,讓咱們當差役?”
“真的假的哈哈哈哈,庚年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彪。”
“笑死了,愣子,你穿上衙役服都特麼不像是好人,跟個囚犯似的。”
院子一角。
老實孩子李泉看著這群社會小青年,瑟瑟發抖。
裴仲更是氣的沒眼看。
但是陳庚年卻很滿意。
他笑道:“兄弟們,大家扮相不錯啊。今晚回家以後,讓爹媽給做頓好飯,告訴他們,你們出息了,以後就是衙門裡的人了。明兒個一早,都跟我去縣衙報道。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誰敢來衙門鬨事,削他!誰敢找老百姓的茬,削他!誰敢違法亂紀,就怎麼著?”
一群盲流子們集體哄笑出聲:“削他!”
“很好!”
陳庚年做最後的總結:“兄弟們,江縣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
裴老爺看著這一院子盲流子們,眼前一黑。
他覺得江縣大概是沒有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