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二世祖們被問懵了,齊齊搖頭。
就連裴寶來都被這番話吸引,悄悄豎起耳朵。
“邢大強兄弟倆很能打,但能打有個屁用,出來混,要有勢力,有身份,有背景!”
陳庚年說出前世某部電影裡很火的台詞。
見一幫二世祖被震懾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於是他繼續忽悠道:“你看看我,穿上一身官服,該混還是混。但我今天,輕鬆收拾了邢大強兄弟倆。他倆要敢繼續跟我叫板,我馬上就能把他倆送去涼州苦役場!”
喝了點酒的陳庚年,相比於平時的內斂,此刻鋒芒畢露。
明明模樣俊俏白嫩,但周身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張揚。
很帥,很炫酷!
二世祖們看著他,眼裡流露出羨慕。
難怪庚年哥這麼囂張,日子還過的這麼舒坦,人家是真牛逼啊。
“聽懂了嗎?”
陳庚年說完後,問愣子。
說實話,孫成沒懂,但就是莫名覺得,這些話蘊含著某種哲理。
他佯裝愣愣點頭:“懂了。”
“聽懂的,掌聲。”
陳庚年說道。
於是,一幫二世祖們啪啪啪可勁兒鼓掌叫好。
坐在櫃台前的老板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耍酒瘋。
“說白了,小混子,不行,太低級。咱兄弟們,要做就做大混子。我讓你們穿上這衙役服,就是給兄弟們個身份,出來混的身份!”
一片掌聲中。
陳庚年舉起杯:“喝了這杯酒,把衣服穿整齊,腰杆挺板正了,大搖大擺回家。家裡爹媽問起來,就說乾了一天衙役的差事,累的很,喝點酒緩緩。以後自己也是有頭有臉的差役了,讓他們彆動不動就打罵!”
孫成還是不放心:“那,打鄭文峰手下的事兒呢?”
陳庚年一擺手:“不用提,信我,一點事兒沒有。”
二世祖們互相對視。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從今天開始,自己要‘牛逼’起來了。
-
忽悠完的陳庚年,醉醺醺回家。
沒辦法,雖然是清酒,但為了搞氣氛,他還是把自己給喝醉了。
“臭小子,真有你的!”
陳申一直在等兒子回家。
瞧見他這醉醺醺的樣子,難得也沒發火:“你是打算聯合這幫混小子的老爹,跟鄭文峰掰腕子?怎麼不早點說清楚,害我白擔心一場!”
陳庚年無語:“我要解釋,你不聽啊。”
陳申有些尷尬,但還是迅速進入狀態,分析道:“彆太樂觀,鄭文峰勢力大,這幫混子的爹,也都個個是人精,你那點小心思,他們哪能看不懂,不會輕易讓你當槍使的。”
“就是因為鄭文峰勢力大,他們平時沒少被欺負,所以現在,我給他們一個聯手反抗的機會。”
陳庚年攤攤手:“退一步說,得罪鄭文峰確實不劃算,但這群小子進縣衙,對他們的爹來說才是好事兒。萬一呢,萬一兒子進了縣衙,跟著我學點好的,開竅了,懂事了,成長了,立起來了呢?”
不得不說,陳庚年很會拿捏人心。
對於二世祖們的爹來說,兒子立起來,那真的比什麼都重要!
陳申捫心自問,擱在以前,他也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但現在,拿捏人心、算計彆人的人,是他兒子!
莫名有點爽。
陳申心裡美得冒泡,但臉色還是有些臭:“跟你學點好的?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陳庚年嘿嘿直笑:“低調,低調。”
陳申沒忍住,也跟著笑了,笑過以後,他歎了口氣:“鄭文峰可不是好對付的,臭小子,你悠著點。”
“放心吧爹,我心裡有數。”
陳庚年心頭微暖,笑著回道。
-
裴家,大門口。
裴寶來把差役服穿的板板正正,隨後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推門回家。
裴仲等了兒子一天,瞧見他醉醺醺回來,張嘴就要罵。
結果,裴寶來搶先硬邦邦說道:“辦了一天的差事,累的不行,跟同事們喝點酒,解解乏。要沒彆的事兒,我回房睡覺了,明天還得當差。”
裴仲:?
辦了一天的差事,什麼差事,是指跟鄭文峰的人打架嗎?
裴老爺很想罵人。
但不知道為何,看著兒子難得穿戴整齊、腰身板正的模樣,又有些恍惚般的怔忪。
原來一眨眼,兒子竟然已經長大了啊。
雖然他覺得這小子沒救了,可此時此刻,裴老爺真的覺得,他兒子如果變沉穩了,學好了,應該就是這個板正樣子。
“知道了。”
所以,裴老爺到嘴邊的怒罵聲,最後也還是沒說出口。
裴寶來心中震驚。
操,陳庚年真的神了,這都能行!
他不信邪,繼續說道:“還有,我以後也算是衙門裡的人了,爹你以後彆動不動就罵我,有話好好說。”
裴仲藏在衣袖裡的拳頭都硬了。
可他還是強忍住情緒,生平頭一次扮演起一個慈父:“嗯,既然進了衙門,那就好好乾,回去睡吧。”
裴寶來暈暈乎乎又不可思議的回房了。
等兒子離開後,裴仲這才小聲罵道:“笨蛋玩意兒,被對門陳家小子當槍使了還樂嗬嗬裝蒜!”
就如陳申所說,裴仲跟人精似的,昨天沒反應過來陳庚年的用意,到了今天,哪裡還看不懂!
可——
如果裴寶來真的跟著陳庚年學好了,那就算被當成槍使,也無所謂。
畢竟,不是還有一大幫二世祖的爹們站在統一戰線的嗎!
這些年,他們沒少被鄭文峰那老東西剝削,不如就此趁著這個機會,聯合起來,搞死鄭文峰!
裴老爺眼睛裡浮現出一抹狠戾。
基本上,其餘家的鄉紳老爺們,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孫成、胡銘等二世祖們回家後,非但沒有被罵,還得到了父母的鼓勵。
眾人在心裡直呼庚年哥牛逼!
並一致決定,繼續在衙門做差役,跟庚年哥學習,做個有身份的大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