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兩姓之好 顏啟呆愣當場。(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4958 字 8個月前

楚氏做一個生日,將三個孫女兒一齊捧出,孰優孰劣,人心自有公論。縱以“此時年紀尚小,日後或可調-教”的厚道人,一看趙氏,也有些猶豫了。趙氏生得漂亮,一打照麵兒絲毫不覺得她不好,然則聯係起她的行為來,諸人又將那好感給壓了下去。有這麼個娘教著,難呐!

柴氏與薑氏對望一眼,俱各平靜,吩咐了乳母將孩子抱下去。楚氏也不多攔,畢竟小孩子,設若呆得久了,萬一遇事哭鬨起來,反而不美。唯趙氏覺得有些奇怪,卻又想不出哪裡不對來。

楚氏心裡舒暢,主人家心情好了,氛圍也就活潑了起來。應邀來的就沒幾個沒眼色的,趙老娘不算,然而她年紀也大了,頗鬨不起來。趙氏心情是不太好的,她生母又沒能得到邀請,偏偏顏平之還支持楚氏這般做法,令她隻能把滿腹怨氣咽下。琢磨著,如何能將她娘給扶正了,想來這種有利益、出頭露臉的事兒,顏平之應該不反對的。

這一席酒吃的,也是賓主儘歡。薑氏小有不足,蓋因母親席未過半便要回去——薑父喪未及三年,家眷不適合在這等場合歡樂。

一時宴散,回來車上,鬱陶的妻子蔡氏便掩口而笑:“那家裡,又丟人了。”

鬱陶因裝醉,被抬到妻子的車上,此時哼唧道:“休說人長短。”

蔡氏哼他一聲:“你知道得真多。”

鬱陶無奈地坐了起來:“下官失言,夫人恕罪~”

蔡氏“切~”了他一聲,正色道:“顏車騎又想做什麼了?”一麵說,一麵就手給他擦臉,“你今天又遇著他生什麼事了麼?我看著不大像樣兒。”楚氏今日略使了些小手段,蔡氏倒是能看明白,隻是暗自納罕:何以忽爾如此?

鬱陶伸了臉讓她擦,擦完了,順手取過車上備下的一壺蜜水來,自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喝了。咽下去,才鬱悶地道:“可不是麼,我這位顏兄弟,又要胡來了。”

蔡氏便問:“可是他整日沒口子地誇讚他家三房那個孫女兒的事?恐怕不止這些個。”

鬱陶對這妻子卻是敬重的,更兼他猜的是顏啟要為顏靜姝尋個好婆家之類,不免將自己的猜測說了,言罷,又囑咐道:“他也不是全然糊塗的人,怕是為了設若自己有個萬一,給他家三郎這一家子好有個交代。結個好親家,也是多條路。否則……”

蔡氏聽了,冷笑一聲啐道:“呸!他還不糊塗!他簡直愚蠢透頂!他那個心愛的兒子若是有朝一日身敗名裂了,都是他害的!”

鬱陶因自己起自寒微,雖知自己有主意,然於許多細務上頭,還是有些照顧不到,是以深敬妻子。又因妻子處事也頗為周到,愈發樂得聽她在這些事情上頭的見解。便問:“夫人何出此言?”

蔡氏歎道:“總有些個男人,自以是一家之主,自家做甚麼便都是對的了。豈知……唉,我且問你,他四個兒子,為甚隻管這一個?另三個他可管了?一樣的兒子,細論起來,那三個人品還更貴重些兒,他為甚不管?”

鬱陶有些尷尬地道:“許是憐他幼年喪母?”

蔡氏麵上登時改了顏色,直啐到了鬱陶臉上:“呸!你這是還沒醒酒呢?阿楚現今活得好好的,他怎地喪母了?正是你們這些男人這般想,才將事情做壞的!顏三郎隻有一個母親,就是阿楚!似你那顏兄弟這等想法,平日裡能不帶出來?一帶將出來,那三郎能掩得住心事?”

鬱陶被老婆啐了一口,也不惱,卻不由冒出汗來:“你是說?”

蔡氏嘲弄道:“打小兒怕阿楚待他不好,一絲手也不肯鬆,生生弄得母子離心。休要管三郎是打誰肚子裡爬出來的,母親隻有一個。我知道你要說她杖斃了吳氏,那又如何?一侍妾耳,與小郎君何乾?阿楚杖斃了她,就是存著保全闔家顏麵的心思,也是為了保全三郎。她是當三郎做兒子的,若無人挑唆,禮法世情,三郎也隻能與她母慈子孝,豈不兩相便宜?前二年,阿楚連二郎的實職都允讓與三郎了,做得還不夠?現在可好了,離心離德,你那好兄弟還做夢呢。”

鬱陶一點即透:“如今他又這般待這小三娘,豈不是……重蹈覆轍?”

蔡氏一撇嘴:“這人要上趕上尋死,攔是攔不住的。有那樣的父母,又有一個不清不楚的祖父,我看她長不好,日後婚事怕是難了。他也怕自己一朝不測,留下顏三郎一房沒人管?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說他是個聰明人,我看呐,差遠了。”

鬱陶擦了把汗:“夫人說的是。”

蔡氏看他這乾巴瘦的樣兒,現在看他還是醜,可這男人,真不是靠長相的。當初都說楚氏嫁得不錯,這幾十年過得委實不好。另一位叫人羨慕的人,此時已身死家消了。忍不住拿手絹兒給他擦了:“郎君,他們的破事,你少管。最難斷的是家務事,你便是與顏車騎好,也得看看道理才是。”

鬱陶道:“夫人說的是,我便不管。我也不想與他做親家了,不夠亂的。”他與顏啟、趙忠自是武臣派,平素關係不錯,雖然有競爭,卻也有些守望相助的意思。然而說到做親家,那又是另一個標準在衡量了。

蔡氏笑道:“我卻不這麼想,倒想與他做個親家,咱們五娘也到了及笄的歲數兒。你看?”

“顏家四郎?”

“正是。”

“好!”

“這般痛快?”

“哪能不痛快?聖上兩個公主也到年紀了,他又養下了皇子,這……將來且有得亂了呢。”

蔡氏抿嘴兒一笑:“朝堂上的事情郎君看得明白,我便不多言了。”

鬱陶忽然想起一事來:“方才夫人說……看著不像樣子?”

蔡氏道:“阿楚將三個孫女兒一字擺開,我等看得明白。這一個真不如那兩人個,如今我倒是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孩子如何,各家自己看,免得為傳言的好名聲所誤,結親結出仇家來。”

鬱陶苦笑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