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主的婆子 趙氏真是覺得自己冤得要死……(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4953 字 8個月前

顏肅之和顏平之有利益衝突,這是自出生就被決定了的。隻要他們的爹顏啟腦殘依舊,這種衝突就一輩子也不會改變。不幸的是,顏啟這二十多年來在其他方麵改進不少,在這個方麵卻癡心不改。

照說有這麼個爹,顏肅之也該習慣了。更該習慣了顏平之時不時好個強,占他點便宜。厭惡顏平之是有的,然而在同居一府的情況下,挑明了翻臉,還真是沒有的。

然而,有句話叫做“量變產生質變”,矛盾積累得多了,自然有鬨翻的那一天。

在顏肅之眼裡,挑事兒的自然是三房。做錯事的,當然更是趙氏。

隻是這一回,趙氏真是覺得自己冤得要死!

卻說趙氏過門兒也有近六年了,可是這運氣實在是背。且不說她丈夫在家裡就是個除了顏啟彆人都討厭的角色,也不要說她在家裡也是不得婆婆歡心,不被妯娌待見的人物。單說她這兒女緣,也就僅止比那個夫妻形同陌路的二房好一丁點兒。

大房裡,柴氏過門兒比她早,頭胎兒子、二胎女兒,自打生了女兒之後,過不兩年又生一子,如今懷上了第四胎。二房裡,薑氏雖隻有一女,大家都明白她丈夫不太著調兒,隻覺得她無子可憐,且女兒又聰明可愛。

到了趙氏這裡,比薑氏晚些時日過門,頭胎生個女兒,還早產了些時日。調養完了,二胎滿以為是兒子,生下來又是個閨女,第三胎,再生,還是閨女。

終於終於,第四胎叫她生出了個兒子來,臉都累黃了。對比過門至今不到三年,已生了兩個兒子的弟妹鬱氏,真是人比人得死!

可三房開心,顏啟開心,為此,顏啟差點要大宴賓客,卻被楚氏給攔住了。楚氏說得相當有道理:“聖上正在崇尚節儉,你這般奢侈鋪張,可不合時宜。”

是呀,皇帝自從有了兒子,就想裝個道德模範。不止是禮賢下士,連生活上也自律了起來。上行下效不敢說,可明著囂張的情況還是有所收斂的。

楚氏此言,卻是拍到了顏啟的穴道上了。他一心要把顏靜姝弄給皇帝當兒媳婦,還得是當最大個兒的那個,自然不想在這時節生事。委屈就委屈一下吧,總比壞事兒好。隻可恨不知為甚,他每說顏靜姝如何神異、如何靈巧,聽的人都在笑,卻……事後不見什麼效果,真是奇也怪哉。

卻說趙忠這麼些個兒女,婚姻上最出挑的還是嫁與顏平之的這個女兒,自然也要更為她做臉。親家這裡要節儉,不大擺宴席,滿月也做得極簡單,他雖然理解,卻也要為女兒撐腰。多不容易呀,終於生出一個兒子來了。必須撐腰。來吃酒就不必說了,還送了女兒、外孫許多好物。

藥材香料不必說,還有許多綢緞。內裡最好的,乃是二十匹提花綢。提花分為大提花與小提花,以大提花更為珍貴些。趙忠給閨女的,正是大提花。

好歹也是幾年下來了,趙氏多少摸著了一些行事套路,行為也有了不少改進。更兼她終於生了個寶貝兒子,心情正好,親爹又給她做臉,她也大大方方要拿出來分與婆母妯娌。她算了一算,這提花綢並非樣式一樣的,挑了稍沉的六匹,四匹孝敬了婆母,兩匹卻是悄悄送回家給她親媽。

剩下的她揀了四匹大紅的自用,又給三個閨女留了兩匹淺色的,給丈夫留了兩匹。算一算,隻剩下六匹了。便分做三份,三個妯娌一人兩匹。也頗為大方,頗為公正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世間的許多事情,壞就壞在小人物手裡。

趙氏的親媽給了她一個姓黃的婆子,專門伺候她生產等事。黃婆子憋屈了好久,終於給她伺候出一個哥兒出來,自然也是揚眉吐氣的。恰黃婆子的閨女要出門子,黃婆子也是愛女心切,想給閨女的嫁衣添點彩。趙氏將出月子,然而因密集生育,身子還不曾恢複得十分好,便將這分發贈禮的差使交與了她。

黃婆子好弄個小聰明,竟伸出剪子,自要送給二房的提花綢上每匹都剪了老大一截下來。這世間布料,寬窄自有規定。若是麻布一類呢,一匹四十尺,卷成一卷兒。若是再名貴一些的,一匹就不足四十尺,提花綢便是三十尺一匹。新娘子的衣裳,總比尋常衣裳繁雜些,這婆子下手還挺狠,一匹給減了七、八尺下去!

這要看不出來,薑氏就是個白癡了!

展開一看,這動過剪子的能跟原模原樣的一樣麼?

薑氏當時手就抖了,氣的。

顏神佑正在薑氏跟前跟著學背譜係,她開始背譜係,學習譜學了。譜學是個大學問,饒是薑氏自己,也不特彆精通。須知天下著姓雖不過十,可能歸入譜學裡學習的人家卻有近千。不止是全國望族,各州郡,乃至於縣,皆有。這些便是世家,他們有著各種政治經濟上的優待,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是不能不知道的。

今天才剛了個小頭兒,就遇到這等事。

顏神佑看著薑氏織布,雖然織得慢,倒也知道一點絲織物的常識。她看得出這是好料子,還跟薑氏笑說:“三嬸變了。”被薑氏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阿圓阿方跟著薑氏時間長,見過的好東西也不算少,東西一上手,就覺得不對勁兒。大提花綢算是貴重的,可也不是沒見過呢。阿圓還掂了一掂,小聲道:“有些不對。”

下麵就是展開來一看,薑氏氣了個倒仰。

顏肅之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的。他雖然沒有病愈,但是因為與唐病友結了個兒女親家,回家頻率倒是稍高了一點,回來看看閨女。隻可惜唐病友自打結婚以來,就沒生出兒子來,眼看男女年齡差太大,就要做不成親家,真是愁人。

還沒踩進門就聽到阿圓在那裡罵呢:“三房這小婦養的!拿剪剩下了的東西來與我們!”

說來阿圓與阿方都是在世家世仆,也識文斷字,原也是斯文人。可她分給顏神佑當乳母,見天給顏神佑念叨洗腦,到最後,顏神佑有沒有被洗腦不知道,她自己卻受害頗深,成了這麼一個愛嘮叨的脾氣。

顏肅之聽了阿圓的話,進門鞋都沒脫,嗖就衝了出來!一看,地上擺著兩匹綢子,果然是剪過的。織機上取下來的綢子,其紋理、斷線的地方,與後來剪的還不是一個樣兒。明顯到顏肅之都能看得出來,他回來的時候,還在外麵聽仆役說三娘如何大方雲雲。進來一看,竟是這樣大方法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