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他沒解毒。”溫妍笑,她鬆開了浮南的身子。
——
浮南花了半日時光試圖掙脫束縛,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加狼狽之外,彆無所獲。
她以為阿凇不會來,已經安靜地等待自己的命運了,但晌午剛過,溫妍便將她從陣法中帶了出來。
日光明亮,浮南在空寂的城門之外,終於又看到了阿凇,他孤身前來,胡亂穿上的衣領都疊反了,他身著底色為黑的衣服,但胸口處滲出的鮮血還是洇出了深色的痕跡。
浮南不知道何微他們針對自己的計劃——她甚至以為隻是墨華一人想要她死而已,她看到阿凇便有些站不住了,怎麼何微與辛棘他們都不在。
她的身子動了動,扯動手腕上的傷口,更疼了。
阿凇在高大的城門之下,凝眸望著她,他的眸光依舊是無情漠然的,並未含絲毫感情,浮南將自己受傷的手往身後藏,朝他輕輕笑了笑。
她是真的真的有些開心,因為他來了。她理智上不希望阿凇來,但情感上,卻還是期待他的到來。
原來,原來她對於他來說也是這樣重要的嗎?浮南看著阿凇的臉想。
她最後還是朝他搖了搖頭,希望他回去。
她……不需要,不值得。
阿凇沒理會她的暗示,隻是朝鬱洲走出,與此同時,有無數黑線朝鬱洲與溫妍飛去,他不會傻傻地付出鬱洲要的籌碼,在此之前,他會嘗試直接將浮南奪回來。
在黑線即將襲上胸膛之前,鬱洲直接將浮南搖搖欲墜的身子扯了過來,擋在身前,黑線硬生生停住了攻勢,反震的力量傳回阿凇的胸口,他低頭,唇角有鮮血溢出。
浮南使勁掙紮著,她想要將鬱洲甩開:“你……你不要這樣,放過他,我可以跟著你們……你們想要怎麼樣都行,隻要給我留一雙能走回家鄉的腳,可以嗎?”
她的語氣近乎於哀求,但鬱洲無動於衷,他說話聲音很輕,冰冷的氣息自後側拂過浮南的耳側:“蒼耳姑娘,當然不行。”
阿凇看著他們被迫相貼的身影,沉默著,再次想要發起攻擊,但鬱洲察覺到他的攻擊意圖了,他手裡探出尖刺,對著浮南的脖頸。
“魔域也有這樣的多情種嗎?”鬱洲嘻嘻笑著,“凇,你看你多狼狽,或許,你手下那些追隨者做的事是對的。”
“她真該死,不是嗎?”鬱洲的喉頭上下滾動,柔聲說道。
一道道窸窣聲傳來,一枚枚城主印鑒被阿凇丟了出來,一共十五枚,一枚不少,全部被他丟到了鬱洲身前,他的動作乾脆。
他盯著浮南,一言不發,目光落在她受了傷的手腕上。
鬱洲讓溫妍將城主印鑒撿了回來,一枚枚曾經屬於浮南的銅獸被他們納入掌中。
“凇,還有。”鬱洲的唇角咧得很大,他像在笑,語氣卻殘忍冰冷。
浮南大口呼吸著,她張口,聲音沙啞:“不要——”
但從天而降的黑線已落了下來,落在浮南眼前,阿凇放出的黑線沒有攻擊任何人,溫馴得不像話。
它隻是捂住了浮南的眼睛。
浮南的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黑線像是冰冷的銳器,她嘴裡不住說著“不要這樣”,卻還是聽到了一道沉悶聲響。
——這是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鮮血落下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