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句句屬實,沒有一個字是騙你的。”風輕妄神情自若,眼神坦蕩。
除了嬴嵐叫瘋狗這件事之外,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隻不會叫的瘋狗。
顧今月審視著他,企圖從他毫無破綻的臉上找到緊張和慌亂。
可惜她什麼也沒有發現,卻也正是他這種泰然從容的態度才令她起疑。
普通的商賈在麵對刺殺時為何能夠如此冷靜,還能夠輕易反殺對方,就好像他已經曆經無數次一樣。
若真是如此,他又怎麼可能隻是個普通的生意人。
還有他的庶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會不惜一切來刺殺他和她,若是為了家產那他不怕風輕妄抓住人後報官麼?
顧今月的手捏緊被角,低頭強裝鎮定問他:“為什麼你是地格殺她而不是抓起來送到公堂對峙,那樣不正好懲治你的庶弟。”
她鼓起勇氣與風輕妄對視,“是因為你沒辦法讓官府做主,你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的生意人,你到底是誰!”
風輕妄心裡嘖了一聲,沒想到顧今月即便失憶還如此敏銳,他刻意含糊的地方悉數被她找了出來。
麵對她冷冰冰的質問,他淡然一笑。
“我是你的夫君,這點你毋庸置疑。”他聲音依舊平穩,娓娓道來:“至於我們家的營生和涉及到的鬥爭確實不是區區一個京兆尹能解決的。”
顧今月:“你不是告訴我,你隻是做普通絲綢生意的?”
風輕妄點點頭,“確實是,但我們風家是皇商,幾代人都與宮裡麵的貴人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特彆是我與我那庶弟對下一任的皇帝也有不同的看法,因此我們存在很大的分歧。”
分歧大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顧今月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皇商竟然還能涉及到皇權之爭,她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這彆院守衛如此森嚴,她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商賈之妻走在路上會遭遇毒手,原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家宅之爭。
風輕妄見她似乎想通接受了,壓住顫抖的心低聲試探:“你不想知道我支持的是誰麼?”
“是誰?”顧今月曾經問過碧柔有關之事,目前最有能力登上那位置的僅有兩人。
“是太子嬴風。”風輕妄最後兩個字說得很慢,黝黑的瞳仁頂視著顧今月,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到異常,可惜她除了迷茫外並未有其他神色。
眼中閃過黯然,心裡不是不失望,難道她心裡裝的全是嬴嵐麼?
“嬴風……”顧今月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對麵的人覺得胸口想是被一隻柔軟的爪子撓了撓,癢癢的叫他渾身燥熱,渴望繼續從她嘴裡聽見這個名字。
“好像,有點印象。”她擰著眉微垂長睫,似乎很難受。
風輕妄的落在穀底的心一下子又被拋到高處,他眸底閃過流光,她記得他。
全身的血液因為這句話沸騰起來,胸腔中的心臟跳的如擂鼓一般,藏在衣服下的身軀繃得很緊,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隻等著捕捉眼前這隻不知危險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