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狠的心。”
風輕妄捂住右肩,可憐兮兮地躺在床榻上。
顧今月麵無表情推開他,對他的假意委屈視而不見。
劉二郎來換藥的時候,發現太子目光幽怨地追隨著夫人的一舉一動,像是在控訴她的冷漠無情。
“劉大夫,他的傷怎麼樣?”顧今月一眼都沒看床上的人,關切詢問道:“是否還有生命危險,平日有什麼忌口。”
淡淡荷香湧入鼻尖,劉二郎不自然僵了一瞬,他立刻轉過背去快速回答:“主子的傷已無大礙,隻需好生休養幾日便可,不能做劇烈動作。至於膳食,我回頭會寫下禁忌交於蘇嬤嬤,夫人不必掛心。”
他隻想快點離開這裡,太子心思縝密,五感敏銳,對著顧今月他害怕自己做出不正常的舉動惹來太子懷疑。
“好,謝謝劉大夫。”
顧今月對著劉二郎嫣然一笑,讓嬴風看得十分刺眼,他假裝難受哼唧兩聲,她便立馬拋下彆人巴巴靠過來,又讓他心裡舒服了些。
劉二郎趁機離開,背後隱約傳來太子的抱怨。
“不許你對彆的男人笑。”語氣霸道,不容覬覦。
他閉眼歎了口氣,壓下心中酸澀,麵色如常地去西苑找蘇嬤嬤。
*
接下來的十幾天,顧今月親自照顧風輕妄,絕不假手於人,主要還是為了看牢他,以防他在半夜偷偷溜出去。
嬴風度過了人生中最悠閒卻也是最難熬的日子。
每日醒來換藥,看書,練字,偶爾陪她在彆院裡散步。顧今月對待他像一個易碎又不聽話的娃娃,恨不得時時刻刻與他待在一塊。
這種感覺很奇妙。即便是在他幼年失去母後時,身邊的人也從未認為他不堪一擊,反而將他視為依靠。
偶爾依賴一下其他人的感覺還不錯,前提這個人叫顧今月。若是彆人敢輕看可憐他,他會親自教會那人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自在快樂自是不必多說,苦惱煩悶卻難以言喻。
男人早上難免會有衝動的時候,何況他對著自己放在心尖的女人,能看卻不能吃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為了他的傷勢著想,顧今月提出分兩床被子睡。風輕妄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每晚趁顧今月睡著後都會把她摟進自己懷裡,導致第二天起床時身體出奇亢奮。
兩人差點擦槍走火好幾次,嚇得顧今月提出晚上回西苑或者隔壁廂房,被他威逼利誘加軟言好語勸住。
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未經她允許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情,她才勉強繼續留下來。
軟玉溫香抱在懷裡蹭蹭也是好的,總比一個人睡醒後望著空蕩蕩,涼颼颼的床不知強多少倍,更何況他早已習慣嗅著她發間的淡香入眠。
心裡暗暗歎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他都準備齊全了,就差顧今月點頭。
他不敢再強迫她,她好不容易再次主動靠近自己,建立對他的信任,所以隻能忍。
德四從三兩人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窗邊的太子殿下一副幽怨模樣,活像苦苦等候丈夫歸家的空閨婦人。
沉穩內斂的德四表情不變,活潑單純的從三卻笑出了聲,一下子就把嬴風的愁緒拉了回來。
他目光一凜,又恢複成冷漠威嚴,氣勢十足的儲君。
德四推了下弟弟,從三立刻噤聲,收斂笑意。
“宮裡情況如何?”嬴風合上書卷,隨意放在一旁。顧今月偶爾會去膳房做些小點心,他今天特意提了句想吃荷花酥,這道點心費時費力,想必要耗費不少時間。
趁人不在,他正好處理“家裡”那點事。
兩人行過禮,撿了幾件這些□□堂後宮得到的重要消息報告,嬴風在聽到“嬴嵐與馮將軍嫡女十日後大婚”後挑了挑眉,嘲諷一笑:“戚氏真是沉不住氣,孤還沒死,就迫不及待給嬴嵐籠絡勢力,生怕彆人不知道她的狼子野心。”
德四低眉不語,從三仰頭天真道:“那殿下要破壞這樁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