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在這慫什麼啊?
她鼓舞義士氣,昂首挺胸抬起頭,義正言辭下定論,“你不熱是你不正常。”
陸峙看著她,雙眸黑如純漆。
定格幾秒。
蘇墨敗下陣來,移開視線甕聲甕氣道:“也不是,是我穿多了。”
幾步距離外,黃言希拿筆在葉安安的防護服上麵寫字。
“我去看看她們在乾嘛”蘇墨撂下一句小跑離開,湊了過去。
見她走遠,陸峙斂眸,拈起指腹間的發絲將它順在掌心。
發絲是棕色的,細的橡根蜘蛛絲,在泛白的手心靜靜躺著。
.
防護服每一件都長得一樣,人有高矮胖瘦,除了個彆像陸峙那樣又高身材又逆天的人能把其穿出不同風味,大部分粗略看去都是一模一樣的白團子。為了防止認錯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在防護服上標記名字或彆的符號就成了一個小文化。
黃言希的葉安安的防護服上分彆是各自的名字和加油二字,她們倆衣服的左下角還有一個她看不懂的符號,大概是她們倆特製的暗號。
葉安安:“你和陸峙不寫嗎?”
“要寫啊......”
寫當然是要寫的,但剛剛的氣氛,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你們還磨蹭什麼啊?”黃言希是個直爽的性子,當即就向那邊傳喚,“陸峙,你快過來幫蘇墨。”
蘇墨:“......”
我真是謝謝你。
陸峙朝她們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然後偏頭問黃言希,“做什麼?”
黃言希指著葉安安的背,“喏,就等你們了,趕緊的。”
他言簡意賅說了一個字,“筆。”
蘇墨在發呆,她還在思考這二十年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
男女之間那點事,她不是不了解,畢竟有兩個男生作為發小,多少耳濡目染了些。
一隻手伸到她麵前。
陸峙攤開手掌,重複道:“筆。”
思緒被打斷,蘇墨決定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大概就是衣服穿多的緣故,才會悶熱。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隻筆遞給陸峙,轉過身把背挺得老直。
陸峙:“寫哪兒?”
這不廢話,“當然是顯眼的地方。”
落筆在左肩上方,蘇墨以為陸峙會寫在脊背那一條,這裡顯然和她想的不一樣,她表示疑惑,“為什麼寫這裡?”
“最高點。”
“什麼?”
“寫著方便。”
蘇墨很快反應過來,“你在變相說我矮?”
陸峙:“......”
她輕哼一聲,“往下寫點,寫大點!”
陸峙懶得與她爭論,彎下腰,手往下挪,黑色的筆尖在白色的防護服上勾勒,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他垂眸看著她背上的名字問:“就寫名字嗎?”
沉思不到一秒,她施施然道:“那就再加個——牛比。”
“......”
感覺到筆尖一頓,蘇墨偏頭問他:“怎麼了?”
“沒事,”陸峙看著她背後的名字,嘴角扯了一下,“那我寫了。”
見他慢吞吞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書畫題字,蘇墨催促著,“你快點,我也幫你整一個。”
“隻要名字。”陸峙把筆遞給蘇墨。
蘇墨擺擺了手,一副“我知道,你彆多嘴”的樣子。
筆尖落在他肩線下方。
她眨了眨眼,迅速挪到腰間加了一行小字。
“你加了什麼?”陸峙淡聲問。
蘇墨抿唇笑,“沒加啊。”
從小因為字的問題不知道被蘇耀和陳茉心兩個人詬病多少次。
墨式字體,醫生病例,潦草到自成一派。
“是麼。”
“嗯嗯,魏昭有事要交待,我先出去等你們。”蘇墨撒腿就往外跑。
陸峙轉過身望著那個逃竄的背影,提步跟了上去。
一旁的黃言希瞥到他背上的鬼畫符,笑的不行,仔細認了許久,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姐弟?”
陸峙停下腳步,“什麼?”
“她給你寫的字。”黃言希解釋道。
他在蘇墨拿筆在他腰間寫字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會這麼安分,現在沒有多餘的物資重新換一套防護服,始作俑者早就跑得沒影。
不過幾個字而已。
陸峙隨意地問了句:“寫的什麼?”
黃言希憋住笑,一本正經地說:“有事就叫山寺弟弟。”
“包君滿意。”
說完她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很像那種,電視劇裡賣.身的小倌對客人說‘我活很好快來點我,包君滿意喲’。
陸峙:“?”
“哈哈哈哈哈,安安,你快過來看啊!”
葉安安好奇地湊過來看,掩著嘴開始小聲地笑。
陸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