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收錄各種典籍最全的藏書閣在哪裡?我要去看看。”鵲舟說。
白禾見鵲舟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自己的提問,歎了口氣,也不再繼續自討沒趣了,說:“我曾所在的萬識宗便擁有藏書最多的藏書閣,隻可惜宗門在魔族入侵的第一年就被毀了,那些藏書怕是也都被毀得差不多了。”
“既然你們宗門有那麼多書,你為什麼不多看看?”鵲舟有點煩躁。
眼看著他的任務就要完成,他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為難他?
白禾捋了把胡須,說:“慚愧,我生性不愛讀那些經文典籍,怕是幫不上你的忙了。不過你為什麼非要銷毀掉魔域不可呢?世界自有它的運行法則,擅自打破這種法則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鵲舟翻了個白眼,“你就說你想不想要魔族徹底覆滅,永不再生吧。”
“那自然是想的。”白禾說。
“想就對了,告訴我你們宗門的地址,我先去看看吧。”鵲舟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因為他總歸是要做點什麼的,什麼都不做的話他永遠也離不開這裡。
白禾給鵲舟指了明路,鵲舟離去前最後看了眼那結界罩子,對白禾說:“把結界撤了吧,這世間已經沒有魔了,你們有功夫在這裡躲著,不如出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幸存下來的人。”
鵲舟說完就離開了,他連夜去了萬識宗,見萬識宗果然已是一片廢墟,便決定等天亮了再看看能不能從廢墟裡找到點什麼。
遊戲是不可能無解的,無論是輸還是贏,總會有一個結果。鵲舟希望自己天亮以後能在這片廢墟上找到答案,如果找不到的話,他就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鵲舟在廢墟裡隨便找了個地方睡了一晚,他的精神其實早已經疲憊不堪了,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幾乎是剛閉上眼睛他就沉沉睡了過去。
混亂的夢境紛至遝來,也許是臨到終局了吧,鵲舟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他那總是不著家或者很晚才回家的父親,比如父親工作室裡那些對他很好的叔叔,又比如那場雨夜裡給他遞來麵包的少年。
少年……文硯……
文硯啊文硯,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鵲舟清早醒來時,站在廢墟裡有些茫然地想到。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每場遊戲都和文硯綁定在一起,雖然現實裡他們隻見過一次麵,可在遊戲裡他們已經一起相處了很多很多年。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
鵲舟發現他好像有一點想文硯了,或者說其實是很想,想到他昨天失了態,變得在白禾麵前那般的著急不耐。如果文硯在他身邊陪著的話,哪怕文硯什麼都不做,他應該也不至於一刻都不想在這個破遊戲裡多呆。
一整夜的睡眠讓鵲舟的精神得到了片刻放鬆,也讓他的心態放平了些許。鵲舟重新打起精神來,開始在廢墟裡尋找那些典籍的殘頁。
找到殘頁不難,在原本是藏書閣的那邊廢墟裡,鵲舟隨處都能看到撲滿灰塵的書卷。可要想在這麼多書卷裡找到他想找的東西就難了,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你還真的在這裡看上書了。”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鵲舟從一張介紹草藥的殘頁上抬起頭來,看向來人,發現此人是一張生麵孔。
可此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讓鵲舟想到了一個不該還活著的人。
“你還認得我是誰嗎?”來人笑眯眯地停在鵲舟身前半米遠的位置。
鵲舟盯著那陌生麵孔看了老半天,不太確認地問:“你和登雲宗宗主是什麼關係?”
來人哈哈一笑,說:“看來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鵲舟不可置信。怎麼這年頭NPC還有假死的?
可在最初的震驚過去後,鵲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還是那句話,是遊戲就一定是有解的。從滿地的殘卷中大海撈針固然是一個辦法,但這辦法怎麼著也不如一個假死的舊識的突然出現來得高明。
換句話說,這遊戲最後的解十有八九就是在這位假死的登雲宗宗主身上了。
鵲舟半分不耽擱地問:“您來的正好,您知道摧毀魔域的方法麼?”
宗主麵上笑容一滯,問他:“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假死麼?”
鵲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