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不要讓他看到(2 / 2)

頭部頂骨出現碎裂現象,裂口從上往下,是從背後襲擊,很可能是坐著的時候遭受偷襲。因為白骨的長度測量後,數據接近一米八。要做到對這麼高的男士偷襲,對方必須要比人高至少十幾厘米,一米九,甚至兩米的人並不多見。

“根據屍體身上的衣物以及牙齒,已經判斷出對方是五年前失蹤的瑞恩·特雷維廉。”雷斯垂德介紹道,“他是有基本生活自理能力的智障殘疾人,常年領福利救濟金生活,和家人之間並沒有聯係。”

“那怎麼判斷出他是失蹤了?”華生覺得很奇怪。

與家人沒有聯係,瑞恩就算失蹤了,也不可能被人發現才對。

雷斯垂德解釋道:“五年前,瑞恩曾經打電話給他母親說自己想要搬去叫做威爾斯的小鎮生活,讓她不要再來聯係自己了。”

“他說他也不回去。他母親當時覺得很奇怪,因為電話裡麵的瑞恩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瑞恩母親很快就選擇去報案,但警方那邊並沒有把她的猜想當做立案證據,後來發現瑞恩還是每個月都在領救濟金,所以這個案子就放在一邊了。蘇格蘭場那邊有留一份失蹤的未處理檔案。“

華生不免有些唏噓,“沒想到,人在五年前就死在了這裡。“

我盯著屍骨出神。

殘障人士,救濟站,福利金,爆炸,膠桶藏屍,連環殺人案。

這案子並不難理解,搜索方向也很好找,隻是這裡麵有一個最突兀的點。

還沒有等我繼續想深,被感覺到周圍熾熱的視線,我連忙回過神,看向雷斯垂德和華生,“怎麼了?“

“你看起來好像知道了什麼?“雷斯垂德說道。

華生一聽也開始感興趣,“你說出來聽聽吧。“

我、我……

這種事情交給夏洛克吧!

“我不太清楚。“我擺著手,說道,“不過這初步能斷定地是集體作案。而且,凶手們是和死者都有一定的聯係。可能警方要仔細盤查死者生平認識結交過什麼樣的人。”

雷斯垂德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是集體作案?”

“因為死者全都是男性啊,雷斯垂德警探。”

夏洛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應該是有了新的發現,此刻眼睛閃閃發光。

雷斯垂德緊接著問:“難道是黑手丨黨作案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的眉頭也跟著皺緊。這種案子是最難處理的了。

夏洛克並沒有立刻回複,旁邊的華生對夏洛克問道:“你檢查完了?”

夏洛克微笑道:“收獲頗豐。先生們,我們可能要在外麵多待一會兒,再散會心。”

我應該是聽錯了,才會覺得他說的是複數形式。

雷斯垂德喃喃自語地要開始調查盤踞在倫敦的黑手丨黨團體,我怕他白用功,而夏洛克顯然不願意在細節上解釋清楚,於是我在旁邊開口道:“雷斯垂德警官,不是黑手丨黨。”

處理屍體的手法太門外漢了。

光是在膠桶裡麵發現數人未分解完的屍體,就可以知道對方應該是用錯成鹽酸了。一般來說,謀殺案很少出現同時出現集體受害者。多數人的同時消失更容易引起注意。犯罪者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引起警方注意。更彆說,法醫應該提供的資料上顯示死亡時間差。

這就是說,犯罪者知道硫酸可以分解屍體,但他們沒有基本的常識,要麼誤認為同樣是強酸的鹽酸有同樣的效果,要麼就是無法辨彆硫酸和鹽酸,導致屍塊不能徹底分解,始終有殘留。

再來,為什麼為多數犯案者?

正如夏洛克所說,因為死者基本都是男性。

一般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群體全都為女性,老者或者小孩。理由是犯罪者認為他們比較好控製,且這類人反抗力也比較弱。因此這可以實現單人作案。

然而受害者都是男性。

也就是說,隻要思考什麼情況下男性也會成為弱勢對象即可。

情況一、有精神疾病,身體缺陷等病患,且無反抗能力的患者。

情況二、犯罪方處於人數優勢。

想要穩定犯案,情況二絕對是有更大的可能性。

“從處理屍體的粗糙程度來說,犯罪者處於社會底層,沒有受到充足且良好的教育。犯罪對象尤其針對男性,而不針對其他弱勢群體,說明為首的犯罪者小時候應該受過男性的暴力對待,對某類群體非常厭惡,存在極大的偏見。”

“而在進行脅迫他人與受害者家屬斷聯,謀求救濟金的犯罪手法時,又顯出成熟的經驗和處理方式,這說明同夥中有專門能夠出謀劃策的。”

“很多跡象表明非個人作案。”

我和雷斯垂德認真地分析著,華生的聲音響了起來,“蘭尼,夏洛克說要出發了。”

“……”

我就是不想去,才和雷斯垂德說得那麼投入啊。

雷斯垂德這個時候也不幫我,“幫我解決了一個疑團,真的太感謝了。我下次請你吃一頓飯吧?你先去忙。”說完,他自己就走了。

“……”

太無情了。

你把我留下才是最大的幫忙。

華生朝著路口的方向,說道:“我們和夏洛克分頭行動。”

我沉默看向華生一手拄著拐杖,但他似乎並沒有對未來的危險感到一點恐懼,“華生先生,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探案追凶過……”

華生聽出我言外之意,知道我擔心會出意外,立刻保證道:“放心,我是軍人出身,一定會保護你,絕對不讓你受傷。”

意外得到保證,我突然精神了。

這個時候趁熱打鐵刷承諾,才是要緊事。

“不用如此。我隻希望你答應我。就是,”我謹慎措辭道,“如果我真的發生意外,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華生聽我聲音懇切,表情也跟著慎重起來,“你請說。”

我認真地說道:“如果我不幸死了,請你一定要保護我的屍體。絕對,千萬,不要讓福爾摩斯先生碰,最好是看都不讓他看一眼。彆讓他看到是最好的,可以嗎?!華生先生,請你務必答應我。至於這是什麼原因,我以後一定會和你說的。”

現在講“夏洛克會解剖我的腦“,華生肯定不相信。

等華生對夏洛克有足夠的認識,我再拋出原因。到時候那番說辭一定強而有力,極具說服力。

然而,我這話剛落,就看到華生的眼神變了。

他凝重的眼瞳在我的話語裡麵,緩緩化開一汪暖心溫柔的泉水,“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擔心夏洛克會難過……”

我原本有一大段感謝華生幫這個忙的話,但此刻全被他堵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