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禰辛那不為人知的惡意,禰心毫無察覺,‘她’此時的全部注意都被麵前的心上人占據了。
“!!!”
禰心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酒疏,被酒疏出乎意料的親吻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傍晚已至,天色昏暗。
地下室內亮起了燈光,電流有些不穩,忽明忽暗間顯出曖昧的氣氛。
酒疏帶著笑的眉眼在昏暗燈光下帶著幾分朦朧的昳麗,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唇從禰心的臉頰處移開。
不算滾燙的溫度卻仿佛一簇熾熱的火苗,將禰心的臉燒得通紅,‘她’眼睛睜得很大,漆黑瞳仁裡映出的全是酒疏。
片刻後,眼圈變得微紅,仿佛在壓抑著眼淚。
對禰心來說,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親吻。
自從上次的送彆吻之後,禰心不知有多少次夢到噩夢重現,自己心愛的人親吻著的並非自己,而是自己的哥哥。
並且還是自己親口要求的。
再沒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事情了。
那種絕望感一遍遍洗刷‘她’本就脆弱的神經,令‘她’壓抑的精神變得不穩定,嫉妒、不甘和怨恨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幾乎要將‘她’逼瘋。
而現在,禰心終於也得到了同樣的吻。
禰心的噩夢結束了。
這世上再沒有比心上人說出愛語,還送上親吻更幸福的事情了。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酒疏,幸福到甚至希望時間就此定格,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如此幸福下去。
酒疏看著麵前坐在低矮椅子上,感動到似乎快要哭出來的高大男人,漂亮的深色瞳孔中泛出幾絲笑意。
“要哭了,是因為不想我親你嗎?”酒疏故作困擾地發問。
禰心頓時露出慌張的表情,結結巴巴地否認:“沒有、沒!我很喜歡……”
禰心害怕被心上人誤會,激動得舌頭打結。
看著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滿臉委屈,手足無措的樣子,酒疏突然笑出了聲。
他很喜歡逗弄禰心,畢竟這個有趣的懲戒對象明明擁有一副高大強壯的身軀,臉上卻總是帶著與之完全不匹配的純情。
讓人忍不住想要逗弄這個好玩的次人格。
不過逗弄還是要適度的,酒疏懂得分寸。
於是,他伸出手揉了揉麵前這顆發質微硬的腦袋:“好了,在逗你呢,我們繼續玩遊戲吧!”
“好、好!”
禰心瞬間被安撫了,‘她’乖巧地點頭,即使被酒疏逗得慌張不已也毫不在意,紅透的耳根顯露著此時羞澀的心緒。
甚至希望酒疏能再揉一揉腦袋,這種寵溺般的舉止,給人一種被酒疏深深愛著的感覺,令禰心無比迷戀。
【……】一直冷眼旁觀的禰辛看著這一切,目光仿佛不經意般掠過酒疏纖長白皙的手掌,隱隱有些怔忪。
他也記起了當初那個溫柔的擁抱和頭頂輕柔的揉搓,確實透露著青年的寵溺,甚至會讓人有種被人愛著的錯覺。
禰辛沉默著收回目光,心臟中似乎泛起了不知原因的情愫壓下了灼燒的惡意,令他茫然,不知道從何而來。
隻能有些狼狽地想,青年這種對待寵物般的寵溺大概不會持續太久。
或許一個月後,玩膩了的青年便會對禰心棄如敝履。
畢竟沒有人會愛一個醜陋不堪的男人。
地下室內,眼看禰心已經紅的快要冒出蒸汽,酒疏便不再開玩笑,坐回座位,笑吟吟地托著腮,將兩摞卡牌擺放到桌子上,供禰心抽取。
地下室的麵積不算小,畢竟是劇院原本用來堆積道具雜物的,所以空間充足,足夠酒疏與禰心坐在桌子兩側。
卡牌就放在桌子中間。
對禰心來說,這是一個堪稱遙遠的距離,‘她’略帶失落地看著心上人坐回去,對上青年漂亮得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桃花眼時,臉色紅透。
禰心不敢再與酒疏對視,羞答答地垂著眸子,隨手抽出一張卡牌,看著卡牌上的字,念了出來:“我是一個……怪物。”
禰心瞳孔微微擴大,看著手中的卡牌。
在燈光的陰影中,男人蒼白毫無血色的骨節猛地收緊,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最終,將卡牌放到了自己的右手邊。
收回手時,指尖緊繃到泛白。
‘她’不敢抬頭,害怕看到酒疏臉上露出的異樣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