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聿動作很快地將門拉回,交代眾人:“先回去忙,其他事回頭再說。要交的文件待會拿給夏助。”
他的麵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側顎線淩厲分明。
眾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被打斷。又猝然聽聞這一句,不由得麵麵相覷了下。
都是經曆過大事的人,表麵上因為常年無波所以倒是能維持習慣性平靜,心裡卻已經跳過一萬個彈幕。
他們不敢多留,一一應是離開。但是掩不住他們心中好奇。
出現一位女士很正常。
但是能夠單獨出現在傅總辦公室,不正常。
辦公室內。
乍然和一群高管對上麵的賀明漓已經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雜誌,輕眨了下眼,思索著自己該往哪裡鑽才能完美隱身。
好在門再度打開時,隻剩下傅清聿一個人。
她鬆一口氣。
見她在裡麵如坐針氈,他揚了揚眉,倒也不意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神色自若地抬眸掃過去,“賀小姐倒是難得親自上門一回。”
他的手搭在桌上,懶懶地看著她。是高高在上的矜貴。
在等她主動開口,道明來意。
賀明漓並沒有來過起岸,今天這是頭一回。
她拿過旁邊的文件,走過去放他麵前,“喏,簽個字。”
兩家在生意上常有往來,賀氏和起岸也有。有個文件來往都是常事,隻不過這點事情派個人來就行,也不需要交到傅清聿麵前,他手下的人就可以處理。
傅清聿隻是落眸掃了一眼,沒有過多質疑她,便簽下了名,又道:“說吧,還有什麼事。”
這份所謂的文件隻是個開頭,真正的事情,恐怕是她賀大小姐有事找他。
賀明漓被看了個穿,也不著急,站在桌前笑眯眯地看向他,“也沒什麼……就是想來見見你不行呀。”
她剛才是從賀氏過來,今天穿的一件絲綢白襯衫和西褲,颯爽利落。
平日裡,鮮少看見她這般打扮。
傅清聿靠在椅子裡,聞言,毫不意外,就連神情都沒什麼波動,“哦?原來是這樣。那去吃飯?”
——也就是不談論公事了。
那當然不行。
賀明漓拉開他對麵的椅子自己坐下,從包裡拿出了另外的文件,很是謙虛地遞過去,“順便有一點點事情。”
他自鼻間逸出聲笑。
似是在道果然如此。
賀明漓絲毫不受影響,鎮定自若。主打一個習以為常。
外麵的茶水間還在議論著他們。
孟芷拿著水杯進去倒杯咖啡,裡麵原先在說話的幾人掃了她一眼,沒太在意,繼續說著自己的話。
“傅總和這位賀小姐關係好像看起來挺好的,聽我們組長說,剛才一個人在傅總辦公室等傅總呢。”
“我就感覺他們倆很登對。”
“哎呀,什麼呀,傅總家裡看上的人好像是桓家那邊的。”
“啊?不是賀小姐呀?”說話的人有點可惜。
孟芷背對著她們倒著咖啡,心思卻不在咖啡上。
已經開始在看人了嗎?
——桓家?寧城桓家?
她的腦海中很快就有了相關的信息,蹙了下眉。
不過,這些人怎麼這麼看好賀明漓和傅清聿?
賀家並不是隻養了一個賀明漓。
她捏緊杯柄,在咖啡快溢出來前,及時回了神,連忙停下。
倒完咖啡,孟芷沒有立即走,而是靠近她們說話,笑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說傅總的事呢。”
他們並沒有在意她的靠近,繼續說著:“哎,那誰知道呢?反正跟我們沒啥關係,我們呀——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是,他們這種家庭的要求肯定很高。不說彆的,就說傅總,哪裡是我們敢肖想的呀?”
“就是好奇那位桓小姐是什麼樣的……我看賀小姐這麼漂亮,已經很不敢想了,沒想到還有一位桓小姐。”
由於有個新來的實習生在,他們也不知道她的來頭安不安全,便沒有再說下去,適可而止地結束了話題,各自散去。
他們一走,孟芷的笑容也漸淡。
她拐了這麼大一道彎,費儘心思進了起岸,可不單隻是為了實習。
這個實習確實難拿,她成功進入時,引起了周遭同學圈的沸騰與震驚,他們難掩欣羨。
可是——
孟芷想到賀修懷給賀明漓的那個項目,眸中閃過一道厲色。那天她在旁聽著,怎麼可能毫無波瀾。十幾億的項目,說給賀明漓實習練手就給。
隻消一想,便能知道她們倆拿到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檔位的。
她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孟芷回到工位時,她旁邊的同事的目光掠過她,湊過來,與她低語:“哎,小孟,你這衣服是不是L家的呀?”
她抿著唇柔柔地笑笑,“對。”
“哇,我就說,這麼好看。”同事的目光在上麵多流連了幾眼,質感真的很好,“很貴吧?”
孟芷不好意思地輕輕一笑:“我媽媽給我買的,我也不清楚哎。”
“你媽媽也太疼你了。”同事忍不住羨慕道。
這一看就是被家裡寵著的小公主,而且家裡條件還很好。這是來這體驗生活呢?
同事笑笑,慢慢撤走目光,心裡對她的情況已經基本奠好了底。
辦公室裡,賀明漓還在追著傅清聿,“哎,你不要這麼小氣嘛。快點看看。”
他閒閒地看她:“你不是都看完了麼?”
“可我總感覺裡麵有什麼陷阱。”她喃了一句,細眉微蹙。
這也是她過來的原因。
賀明漓殷勤地將那份文件翻好,大有他不看那她就逼著他看的架勢。
傅清聿揚了下唇,終於好心地啟了下唇:“嗯,還不算太傻。”
倒是還能看出裡麵的埋伏。
對方用的是很老練的手法,沒點提防又沒什麼經驗的人,很容易直接掉進去。而這一掉,直接就被老鼠夾咬住,很難脫。
“是吧!”她更有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