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溫緹他們約在久思樓吃飯。
傅清聿到了才發現賀明漓沒來。
等到眾人零零散散地聚齊後,依舊沒見她,他才問了一聲。
溫緹在和池牧舟看什麼東西,隨口回說:“回學校去了,在忙吧。”
傅清聿回想了下,這兩天她確實沒出現過。
他的眉梢有幾分倦懶,隻是拿出手機,隨手摁著。
溫緹不經意間回頭瞥見,愣了下,“乾嘛?她不來你就要走啊?”
傅清聿瞥她一眼,“想多了。”
溫緹這才放心。
他給她發了條信息,但是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她的回複。他隨口問道:“在忙?”
吃個梨子:【嗯,在弄舉報材料呢。】
這個詞,不太能跟在學校的她掛上鉤。他問說:【什麼舉報材料?】
賀明漓剛好搞累了,往後伸著懶腰,跟他聊了幾句,把這件事大概地說了一下。說完後,提出自己的疑慮:【但我懷疑不是正當競爭,所以我在準備舉報反映。】
要計較這個,賀明漓有很多種辦法,她可以私底下解決。
但她還是想先走一下學校的正常程序舉報,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份合理的解釋。
在加實習的分前,孟芷在她之後。加了之後,孟芷也超不過她。
而且,不單是孟芷有實習。
這個虧,賀明漓沒準備吃,更沒準備悄無聲息地往下吞。
她將她們的分數證據全都準備好,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出發前往。蘇浣挽住她的手,要和她一起。
今天人肯定很多,而且他們肯定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蘇浣舍不得她以一敵眾,孤立無援。
因為趕時間去忙,所以賀明漓沒再跟他聊。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傅清聿微蹙了下眉。
溫緹看見他盯著手機瞧個不停,問說:“在跟誰聊天?賀小漓嗎?”
他頷首,並未否認。
溫緹嘖吧嘖吧,覺出了不對。她意味深長道:“她沒來,瞧你給在意的,還好我事先沒告訴你她不來,要不是不是你也不來?”
景翊跟著看過來。
傅清聿長指抵著太陽穴,隻道:“彆胡說了。”
“我這哪是胡說,我有理有據的。”溫緹早就覺出異常了,今天不過是揪住了他露出的小辮子,乘勝追擊罷了,她湊到他麵前,追問道:“傅清聿,你對賀小漓是不是有點意思呀?”
她的聲音一字一字落入他的耳中。
眾人的聲音漸漸都停了,注意力全被牽了過來。池牧舟嘴角噙著笑,漫不經心地看著他。
傅清聿沉靜的目光淡漠地凝在溫緹身上。那是能擊退她詢問的勇氣的眼神,但凡換個人,都要頂不住壓力敗退了,可是溫緹依舊壯著膽,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這可是件大事。
大家從小一起玩到大,感情擺在那。有男有女,但是彼此間全當對方是兄弟是姐妹。哪成想,其中有人的感情悄無聲息地變了質。
溫緹逐漸從玩笑的語氣轉作認真。
“傅清聿,你為什麼不敢回答?”她問。
玫瑰傲然綻放,鮮豔灼眼。
覬覦上玫瑰並不奇怪,你要大膽承認。
她直直凝視著他。
本就安靜的場地更是死寂一般。
淩霜拉了拉她,想叫她撤一步。實在是太冷了,她都快撫手臂了。
可是溫緹半步不讓。
傅清聿嗓音沉冷:“說過了,彆胡說。”
溫緹按住淩霜拉自己的手,“你敢說你對賀明漓沒有意思嗎?”
現場氣氛更是如墜冰窖。
冷得不能再冷。
/
賀明漓那邊,已經抵達了頒獎的禮堂。
距離開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禮堂裡的人不多。不過負責這件事的老師和幾個負責的學生都在,還在布置著現場,確認待會的程序。
其他同學也都在陸陸續續地到來。
看見她,其中幾個學生對視了眼,有些意外,因為明明已經通知過她不用過來了。
和賀明漓聯係的那個人上前,笑道:“明漓,你是要來觀獎嗎?還有位置的——”
賀明漓目光直直掃向她,“不是。”
“我隻是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們解答一下。”
她皺了下眉,“什麼問題?”
“我對我們學院的獎項有異議。”
在看見她的時候,負責人心裡的預感就不大好,沒想到她真的是來找事的。
不過這事也不是自己整的,負責人回頭,求助地看向了一個男生。
他倒也沒推脫,走上前來,“同學,有什麼事你說吧。”
賀明漓在校時間不多,他並沒有見過她,隻是聽聞過她的名字。而今天這一見麵,他屬實有些訝異。
大抵是與自己想象中相差的太遠,出入有點大。
“我想請問下,獎項獲得者難道不是已經確定的嗎?這個是可以在前一天臨時更改的是嗎?”她的語氣並不激動,隻是平靜地在提出問題。
很容易叫人覺得她沒有什麼攻擊性,可以拿捏。
如果不是她生得明豔,自信與泰然縈於眉眼之間的話。
男生解釋道:“其實幾天前就改了,隻是和你對接的這位同學最近手頭工作太多,一時間疏忽,才沒有及時通知到你。”
剛才那個女生抿了下唇。什麼幾天前,明明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賀明漓輕輕一笑:“是嗎?”
男生咬了下牙,其實已經開始在後悔。隻怪他從前根本不了解賀明漓,而且這件事是有點莽了,危險係數也比較高。
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
“是的。不好意思啊,是我們安排不當,給你造成麻煩了。你看你待會有時間嗎?我請你喝杯奶茶去。”
“不勞煩了。”賀明漓絲毫沒有接受他安撫之意,隻問,“我們學院的得獎人是孟芷,對嗎?”
他皺了下眉,還是點頭,“對。”
頒獎禮馬上開始,大家應該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所以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總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