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燈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1 / 2)

尾燈 在逃白桃 5049 字 8個月前

熱。

醉意像厚重的繭裹挾他,唯一的光源烘烤著眼瞼。

敲門聲催他清醒,以兩三次為一循環,重複敲了不知多少遍,很執著。

聞斯峘眼沒睜開,出聲答應:“誰?”

門外響起中年婦女的人聲:“先生,小姐。太太讓我來叫早,老總說要全家一起吃早飯,你姐姐們都等在樓下了。”

他瞬時驚坐而起,可是床邊空曠,本來睡在身邊的“小姐”變了一床皺巴巴的被子。

“嗯,我、知道了,我洗漱一下就來。”他先把那位管家老傭人從門外打發走了,跳下床火速準備。

新婚第一天,他沒想到還有這種考驗,比上班打卡還壓力大。

全家一起吃飯?就一暴發戶,擺什麼貴族架子。

內心吐槽之餘,他還有一絲疑問,

大清早的,寧好去哪兒了?

等他洗漱完畢,寧好正好回來,戴著耳機,一身成套的運動服,看來是去跑步了,他自愧不如。

沒忘記把噩耗轉達給她:“我爸讓我們趕緊下樓,他非要全家一起吃飯。你這是從外麵回來?”

寧好說:“我去看看鬨鬨的狗窩,帶它到園子裡轉了轉。”

想起來了,她有早上遛狗的習慣。

同時也剛想起,她生理期,不可能跑步,想岔了。

聞斯峘沒多言語,自己捯飭完畢就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等寧好。

第一天該有個姿態,新婚夫妻一起下樓才說得過去。

於是兩人姍姍來遲,

聞家昌麵色並不好看,端著家長架子:“睡到這個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起得晚,人也懶散。”

比起聞斯峘,寧好和聞家昌反而更熟悉些。

她幫著說:“斯峘昨天喝多了。”

“喝得能有我多?”聞家昌不屑地“哼”了一聲。

寧好笑盈盈,不著痕跡地接嘴:“當然啊爸爸,他們倆誰的酒量能跟您比。”

一句話讓聞家昌心情舒爽了,他們老年人總不服老,喜歡暗戳戳和年輕人比試切磋,愛聽“薑還是老的辣”之意。寧好把他兩個兒子打包一起拉踩,襯得他格外威武,頗得好感。

聞斯峘心裡暗笑,她這聲“爸爸”比自己還叫得順溜,昨天改口費沒白給。

李承逸一早悶悶不樂,被她突然cue到有些驚訝,

這驚訝驟然而起,輕輕放下,

原本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也要捎上他,他隻當寧好隨時想著他,嘴快罷了,心情反而比剛才紓解。

追究睡懶覺這一茬本來已經皆大歡喜圓滿揭過了,

偏偏李路雲還要無事生非,

這兩個兒子她是非得較勁兒分出個高下。

“酒量半斤八兩,但我們承逸可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小時候好好五點多出門遛狗他也跟去,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們家養的狗呢。”

這句話一出,屬於哪壺不開提哪壺,桌上三個男人各有各的不悅。

她又繼續上綱上線:“聽說越窮的人家在作息規律方麵做得越差,也不知道是懶導致的窮,還是窮得沒了鬥誌,總之我信這個說法,和‘生意不好理櫃台’一個道理,人能不能乾好一份事,從精神麵貌就能看出來。”

聞斯峘聽懂她這話的陰陽轉彎之處,無非是看不起他窮、嘲他沒規矩,誇李承逸精神麵貌好、能擔事。

此外,雖然她把他當假想敵,但鋒芒避過了寧好,寧好和李承逸自然沒有利益之爭,她也並不把寧好和聞斯峘看成真正利益一致的夫妻。

這隻是眼下,時間長了,可能她對寧好的態度也會變。

李路雲說這一堆,擺的是給大家喂人生雞湯的調調,不是提問,也沒有張力,誰也不好接話,隻能附和。

但沒人願意附和她,

姐姐姐夫們對李路雲談不上喜歡,不愛上趕著捧她,吃飯時能不吱聲儘量不吱聲。

被夾槍帶棒攻擊的聞斯峘不算小肚雞腸,頂撞長輩一大早破壞氣氛的事兒他可不乾。

老頭子是她同輩人,聽到說教的開場就神遊了,耳朵自動開啟屏蔽模式。

剩下寧好,裝作沒認真聽,還特地做了個小動作,把餐碟裡不愛吃的西藍花用叉子叉了扔到聞斯峘餐碟裡。

李承逸一看這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就不爽,不能出這口氣,氣就得走彆處出。

“吃飯吧媽,彆嘮叨,等來等去菜都涼了。”

她媽被指責嘮叨不開心,

聞斯峘和寧好遲到的事又被掛一遍,沒人開心。

等人的決定是聞家昌的堅持,他也被掃射了。

一句話過後,桌上安靜,隻剩下清脆的餐具碗碟碰擊聲。

須臾,聞家昌重整旗鼓,作關心狀問聞斯峘:“你們是下午幾點的飛機?”

“六點,四點就得出門了。”聞斯峘答。

蜜月計劃歐洲行,這是公開信息。

聞家昌對他安排的旅行細節並沒有過問太細,眼下也隻是嘴上客氣:“我一會兒打個電話給在法國的朋友,讓他關照你們。他在那邊好多年了,做留學住房租賃業務做得很大……”

聞斯峘同樣與他客氣:“不用麻煩了,爸,我們第一站不是到法國,會先到英國待兩天。”

聞家昌隨口一問:“英國有什麼好玩的?”話音未落他自己又想起來,“噢!你在那邊讀過書對吧。”

“是,我比較熟悉。”

李路雲見縫插針逮住話頭:“那你應該整個歐洲都熟悉呀,怎麼?讀書時隻窩在一個地方沒去各處旅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