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昨天跟兄長這麼早就歇下了,怎麼眼底還有烏青啊,我昨晚抄書抄到好久,我眼底還沒有烏青呢。”謝晚凝從書本中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嫂嫂一遍,嘟噥道。
一夜的荒唐又浮現在秦若的腦海裡,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姑娘的耳根,秦若笑著對謝晚凝道:“妹妹辛苦了。”
“含兒快坐下吧。”謝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姑娘是怎麼回事,連忙讓人給她搬了一個椅子來,開口道:“是這樣的,祖母打算明日去甘泉寺祈福,含兒跟子淩一塊陪祖母去吧。”
秦若剛想答應,一旁的丫鬟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她,然後躊躇道:“回老夫人,大人說內閣有事,他就不去了。”
謝老夫人覺得有些奇怪:“他方才還跟老身說他去,怎麼突然內閣就有事了?”
秦若心一緊。
“含兒,你跟子淩是鬨彆扭了嗎?”見她麵色有些不對,謝老夫人下意識問。
謝晚凝不滿:“祖母,怎麼就是嫂嫂跟兄長鬨彆扭了,難道就不能是兄長惹嫂嫂生氣了?”
謝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她了解自己的孫兒,脾氣一貫就好,且不說他對含兒有感情,就算沒感情,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含兒發脾氣。
隻是含兒的性子也是嬌嬌軟軟的,謝老夫人蹙了蹙眉,難道真是子淩惹含兒生氣了。
“含兒,可是子淩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
“沒有。”秦若搖了搖頭,不知如何跟謝老夫人解釋,隻道:“是我的問題。”
難道真是鬨彆扭了。
不過料想也不是什麼大事,謝老夫人笑著寬慰了一句:“夫妻之間一向床頭吵,床尾和,倒是無妨。”
秦若笑著點了點頭,但心裡清楚,這次的事已經不算是什麼小事。
見她點頭,謝老夫人更高興了:“既然子淩明天不去的話,那我們過去就好。”
謝晚凝:“是啊,兄長每次都這麼嚴厲,他不去的話,那我陪著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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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屋內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淡淡的燭光下,秦若正在低著頭看書,一舉一動都透著江南女子的婉約。
珠兒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個畫麵,腳步一頓,然後輕著嗓子跟秦若說:“少夫人,剛剛大人身邊的楊侍衛過來說,大人他今晚還有公務處理,就不過來了。”
這應該是大人第一次沒有在正房留宿。
大人那邊是說公務繁忙,但她們在正房伺候的明顯能感到大人跟少夫人之間的不對勁,可也沒見大人跟少夫人爭吵啊。
秦若撫摸著書的手一頓:“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珠兒猶疑:“少夫人你?”
少夫人不僅貌美,對她們這些下人也很好,她擔心少夫人會難過。
秦若莞爾一笑,將書本擱下:“明日還要去甘泉寺,我歇息了。”
“那奴婢伺候少夫人沐浴。”聽著少夫人溫軟嬌糯的嗓音,珠兒臉色有些紅,忙上前一步。
到第二日,眾人的猜測便更加確定了。
因為國公府的馬車出發前,謝淩出現了,但他隻跟謝老夫人說了會話,便走了。
二人看起來像是……
冷戰。
“嫂嫂,你彆跟兄長計較,兄長他性子就是這樣。”謝晚凝與秦若是一輛馬車,在兄長與嫂嫂之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她的嫂嫂:“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秦若淺淺一笑:“謝謝妹妹。”
甘泉寺在京城郊外,因位居山上,所以溫度比京城低,謝晚凝不自覺的縮了縮手臂。
謝老夫人帶二人進去,法塵大師麵前正站著一個年輕人,大概剛過及冠之年,長身玉立,如芝蘭玉樹。
他跟法塵大師道了聲謝,一轉身又看見謝老夫人,他客氣有禮的問候了聲:“謝老夫人好。”
“沈公子好。”
趁著謝老夫人與法塵大師在說話,謝晚凝偷偷的跟秦若講:“嫂嫂,剛剛過去的那位公子正是我朝太師,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謝淩未娶妻時,是京城第一公子,他與沈岸都是皇室公主最喜歡的駙馬人選,但不同的是,謝淩是百年世族培養出來的名門公子,也是本朝最年輕的宰輔。
而沈岸是通過科考,三元及第,從此在朝堂上平步青雲。
表姐蘇婉沁之前還跟謝晚凝說,她要是選夫婿的話,那首選肯定是沈岸。
秦若聽她說完,笑著附和:“那是挺厲害的。”
這邊,謝老夫人話音一轉,誠懇道:“法塵大師好,老身今日前來,想請您幫忙看一下我孫兒跟含兒的姻緣可是和和睦睦的。”
法塵大師的目光落在秦若身上,神情看起來有些明銳。
“法塵大師好。”秦若微笑,心裡卻很緊張,他該不會能看出她不是長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