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微微頷首,抬手拂開珠簾,外麵一片漆黑:“來人。”
奶娘跟珠兒推門進來,燭火點燃,屋內瞬間亮堂,夏日的清風從窗牖處飄進來,謝淩道:“伺候少夫人沐浴吧。”
浴池中霧氣迷茫,秦若虛乏無力的靠在溫泉池的壁上,小臉被熱氣熏的帶著些粉色,嬌若春華,豔若桃李。
姑娘在熱水裡緩了一會,開口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珠兒笑著道:“少夫人,已經戌時了。”
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秦若纖纖十指縮了下:“那夫君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少夫人剛睡下沒多久,大人就過來了,然後他就一直在房裡陪著少夫人。”
反正大人跟少夫人感情和睦,她們這些伺候的人已經習慣了。
秦若輕輕“嗯”了一聲,杏眼兒瀲灩如水,盈盈明媚。
再出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謝淩舉止隨意的坐在太師椅上,手把玩著茶盞,慵懶從容。
見她進來,謝淩笑問:“夫人可想聽琴曲?”
聽到“琴曲”二字,小時候被長姐逼著學琴的經曆頓時呈現在腦海之中,姑娘唇角的綿軟笑容有些勉強:“夫君,可以換其他的嗎?”
她這反應不想裝的,謝淩已經可以確定她確實不會琴,男人溫和頷首:“那夫人想做什麼?”
“夫君可以陪我下棋嗎?”秦若細腰盈盈不堪一握,穿著褻衣在謝淩身邊坐下,她認真思索了下,笑說道。
“自然可以。”妻子肌膚勝雪,謝淩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那微微鼓起、細膩白嫩的軟肉,他將身側的雪青色披風披到妻子身上,這才笑著應。
下人非常有眼色的呈上棋盤,並呈了一些姑娘家愛吃的芙蓉糕跟紅豆牛乳麻薯,然後退到一旁。
夜涼如水,夫妻二人靠在窗前,一人執黑子,一人執白子。
謝淩臉龐輪廓分明,五官清俊,他對著姑娘微微一笑:“我讓夫人三子。”
謝淩有意讓她,沒多久,一大半黑子都被白子包圍了。
若無意外,這局秦若贏定了。
伺候的下人都驚了,在這京城,能在對弈中贏她們大人的可謂寥寥無幾,少夫人竟然能這麼輕鬆贏她們大人,著實是讓人意外。
末了,謝淩將手上的黑子放在棋盤中央,毫無疑問,秦若贏了。
秦若自己都驚了,那雙盈盈動人的杏眸注視著謝淩:“我贏了?”
謝淩唇角含笑,目光晦澀不明:“是,夫人贏了。”
二人下棋下了半宿,幾近是一夜沒睡。
這事很快就傳到凝暉堂這邊,恰好蘇氏帶著謝晚凝來給謝老夫人請安,謝老夫人便將這件事跟二人說了,語氣透著幾分無奈:“子淩怎麼成天陪著含兒胡鬨。”
謝晚凝聽後笑眯了眼:“那還不是因為兄長對嫂嫂上心,這要是其他人,兄長哪會陪著他下棋,就像我,哪怕白天去找兄長下棋,兄長都不一定搭理我。”
陪著胡鬨,那也得看她兄長願不願意陪著人鬨。
顯然,她兄長是心甘情願陪著她嫂嫂鬨。
謝老夫人跟蘇氏被她逗笑了。
“晚凝說的也是。”謝老夫人問:“那你兄長跟嫂嫂這麼恩愛,晚凝打算什麼時候給祖母個驚喜?”
剛好丫鬟過來奉茶,謝晚凝險些沒接住茶盞,她撒著嬌:“祖母,我都說了,我不想嫁人,就想在家裡陪著你跟母親。”
“那文公子呢?”謝老夫人難得沒跟她開玩笑,一副了然的問。
“晚凝聽不懂祖母在說什麼。”謝晚凝臉唰地紅了,險些跳起來。
謝老夫人態度親和,喝了口茶:“你聽不懂祖母在說什麼,那最近怎麼總往你兄長的書房跑,還專門挑文公子在的時候去。”
謝老夫人最開始並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但一來二去的,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再聯想謝晚凝以往對文子齊的態度,想必是早就喜歡上了,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此次頻繁往她兄長書房跑,應該是想找機會確定文子齊的心意。
蘇氏有些意外,問謝晚凝:“晚凝,你祖母說的可是真的?”
謝晚凝沒有否認:“是真的。”
“你這丫頭,怎麼有心上人了也不跟我還有你祖母說,那子齊呢,他喜歡你嗎?”
這便是謝晚凝最苦惱的,她誠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氏看向謝老夫人,等她做決定。
謝老夫人沉默許久,看向謝晚凝:“晚凝,這件事就交給祖母,等確定了文公子的心意,祖母再做決定。”
謝老夫人對小輩好,謝晚凝也信任她,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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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半,一場暴雨過後,暗沉的天色放晴,秦若窩在炕上看賬本,眉眼認真靈動,模樣嬌俏可人。
謝淩一進來便看到這副畫麵,他儀態清雅,唇角微微上揚:“夫人身子可爽利了?”
秦若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又想起前夜他握著她的手,讓她幫他,臉頰微微發燙:“爽利了。”
謝淩微微頷首,已經開始寬衣解帶,他肩寬腰窄,動作慢條斯理的,秦若想忽視都難,問:“夫君是要沐浴嗎?”
“夫人與我一起?”謝淩挑了挑眉。
秦若以為這人是在暗示她什麼,嗓子有些緊,彆過頭:“還是夫君先洗吧。”
好在謝淩沒再說什麼。
等男人去沐浴,她繼續翻閱著賬本,這一看,倒是入了神。
直到男人滾/燙的身體挨著她,將她圈入懷中:“夫人看賬本辛苦了。”
秦若剛想說不辛苦,身子已經被男人帶著離了地,他低啞淺笑:“這沐浴之事,就由為夫代勞吧。”
熱水漫過那削弱白皙的肩頸,姑娘肌膚細膩嬌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謝淩看得眸光深邃,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她光滑的身子,一寸一寸的摩挲。
秦若緊張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但男人已經低下頭吻她,姑娘忍不住嚶嚀一聲,那吻便更加來勢洶洶了。
月光從窗外打進來,繾綣朦朧。
溫泉池中,秦若被吻得喘不過氣,憑著意識緊緊攀著男人的頸脖,兩人肌膚相貼。
隻是半晌,不見男人有所動作,秦若輕輕睜開氤氳如霧的杏眼,謝淩輕笑:“怎麼,夫人懷疑我要將你吃拆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