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殿下為維護皇室尊嚴深明大義,是我輩楷模,豈有見笑之說?”
“是是是,殿下大義,就當如是。”
“是啊,是啊,女兒家立身於世本就艱難,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族女眷考慮,殿下此舉對皇室忠誠,對先祖也是大孝……”
在場女眷沒有一個是傻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大長公主也給自己重新披上了錦繡外衣,那還不使勁的誇,立誌於讓大長公主忘記之前的尷尬和恥辱,這樣大長公主也不會嫉恨見證她不堪的她們了。
“殿下為人坦蕩無私,但我等畢竟是外人,留在這裡是否不妥?”終於有人小小聲表示要走人。
而有了第一個開口的人,後麵就有不少人應和。
大長公主看著周圍的人,轉頭看向下首淡定嗑瓜子的周明妍:“呦呦覺得是否要避嫌?”
“不用。”周明妍回答的斬釘截鐵,“公開透明的審訊能最大程度將謠言掐死在搖籃。人皆有好奇之心,今日的事情這麼多圍觀的人,事後必定滿城風雨,比起讓天下人猜測,自然是直接給予鐵證和明確的最終結果最好。”
“三姑娘此言差矣,我等都是知情明理之人,怎麼妄言殿下私事。”周明妍話一落就立刻有人反駁。
雖然大家都知這麼大的事,在場的這麼多人,肯定是紙包不住火的,但是她們人還在這裡呢,怎麼就往他們頭上扣鍋呢?
“就是,我們都是嘴嚴之人。”
“我們其實那市井閒雜嘴碎的長舌之婦?三姑娘這話好生沒有道理。”
在場女眷紛紛朝大長公主表態自己和帶來的人一定不會亂說,順道明裡暗裡怨怪周明妍。
周明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們,大長公主也沒說什麼,隻是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轉頭看向渾身都透著閒適的周明妍。
小姑娘是真的很從容,八風不動。
“哦?你的意思的天下人可能會胡編亂造本宮?”大長公主擰眉,事實上她原本是想順坡讓這些人回去的。
“是一定會。”周明妍麵無表情,她實在不樂意給人做這些說明,看個熱鬨還要親力親為,特彆是她並不太感興趣的熱鬨,就覺得挺麻煩的,但是想想若是免了大長公主深陷輿論應該也算功德就忍了,“老百姓最愛達官貴人的謠言,而桃色謠言更是其中之最,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這天下占多數的,都是不帶腦子人雲亦雲的蠢貨,不要對普通人的道德抱有期待,隻不過是一個飯後談資罷了,真的假的隻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誰會在乎。”
所以,出了事情彆想著掩蓋,而是要儘量公開透明,讓所有人都知道結果,這樣才能避免彆人胡說八道肆意猜測,甚至顛倒黑白。
“……”大長公主目光落在跪在不遠處的兩個人,還有坐在四周竊竊私語的人,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在場的女眷們,“說起來這秋日宴已經有了不少年頭,年年都是一樣的吃茶賞花也確實無趣至極,今日正好碰上了,機會難得,諸位就暫時留下來,本宮請你們看個熱鬨如何?”
在場的女眷:……救命!她們真的想回家!
但是大長公主擺明了不放人,擺明了要她們留下來當證人,她們自然是不能走了。
“臣妾和女兒們就打擾殿下了。”被大長公主看到的女眷紛紛站起身行禮。
“如此甚好。”大長公主的笑容大了一些,“隻是這熱鬨看過了之後,若是之後有什麼不實的謠言傳出來,還請諸位幫著本宮照看著些。”
在場女眷麵麵相覷,還能說什麼,隻能站起來拱手應是。
而就在這時,花園門口傳來喧嘩聲,原來竟是馬援和馬馳兄弟倆來了,隻不過因為花園中都是女眷,所以被守門的嬤嬤攔在外頭。
有小丫頭腳步飛快的過來報信,下頭女眷們紛紛朝入口處張望,大長公主聽了消息,抬了抬手:“是我讓人通知的,讓他們進來吧。”
原來大長公主吩咐去請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以及宗正的時候,還另外吩咐人去給這兄弟倆傳信,隻不過隻說薑氏和姚氏在宴會上起了衝突,卻沒有說具體何事,隻是沒想到這兄弟倆來得挺快的。
以前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大長公主覺得他們兄弟倆都顧家,知道緊張媳婦兒,現在再看真是破綻百出。
因為薑氏和姚氏是馬馳的妻妾,兩人起衝突,馬馳二話不說趕過來正常,馬援作為駙馬也沒有問一聲她這個妻子有沒有事,同樣直接趕過來,就太可疑了。
人在焦急之下做的回應往往就是內心最深處的真是想法。
腦子不用會鏽,心思不動會僵。
她舒適太久了,已經失了對身邊的人事物該有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