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銀雪龍(1 / 2)

雪以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聞到希淮近在咫尺的氣息,打了個哈欠又縮回口袋。

希淮離開藏書閣,回去路上給雪以喂小圓餅。

餅喂了一半,他調轉方向去廚房,拿了塊熱氣騰騰的蒸米糕。

米糕是甜的,雪以愛吃,希淮撕下一小塊,就迫不及待地張口接住。

小龍崽還不足月,食量小,一天三頓足夠了。

中午,希淮準備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盤子,用兩本書墊起來,往盤子裡夾菜。

因為早飯給雪以喂過甜的,希淮惦記著書裡寫的“均衡營養”,不再給任何零食,挑出幾塊肉丸和胡蘿卜。

雪以聞了聞肉丸,埋頭吃掉一半,對盤子裡的胡蘿卜視而不見。

希淮敲了敲餐盤:“胡蘿卜也要吃完。”

雪以聽懂了,猶猶豫豫地對著胡蘿卜條舔了一口,抬頭望著希淮。

希淮催促:“不許挑食。”

胡蘿卜的味道嘗起來像青草,是苦的,小龍崽不太樂意,輕輕“唔”一聲。

希淮拿起胡蘿卜,喂到小龍崽嘴邊:“聽話,吃了才不會生病。”

他耐心哄了哄,小龍崽終於張口咬住,閉著眼吃掉,再啃兩口肉丸。

就這麼一口胡蘿卜兩口肉丸,終於把盤子裡所有的食物吃得乾乾淨淨。

下午的時間,希淮要補前半個月的書麵功課,讓雪以自己在房間裡玩。

雪以跑去陽台曬太陽,陽台外麵是間空庭院,幾乎不會有誰過來。

地麵鋪著幾張絨毯,小龍崽趴在上麵,時不時翻個身,把自己曬得暖洋洋的。

曬完太陽,雪以去找希淮。

希淮還在寫功課,看見小龍崽來到自己身邊,伸手一撈,將小龍崽放到書桌上來。

桌子上東西很多,有點亂,雪以小心翼翼縮著爪子,半趴下來,望著希淮手裡晃動的筆頭。

功課雖然多,但都不難,希淮一目十行,寫字速度很快。

筆頭晃動的速度也很快,雪以看得雙眼發暈,晃晃腦袋坐起來,沿著桌邊跳進希淮懷中,轉著圈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躺倒。

第二天還是休假日,希淮趕完作業,用舊衣服做了幾個布球。

布球捏得很圓,裡麵還塞了聲音悶悶的鈴鐺,在地上能“咕嚕咕嚕”滾好遠。

雪以第一次玩玩具,興奮地在房間裡瘋跑,把布球撲遠再撲回來,或是叼起最小的一顆球,送回希淮手裡再丟出去。

幾顆布球幾乎玩了一整天,小龍崽玩累了就趴在希淮懷裡休息,兩頓飯也吃了不少。

晚上睡前,雪以叼著小球跳上床鋪,拱了拱希淮的手。

希淮接過小球:“還想玩?”

小龍崽不停晃著尾巴:“嗷嗚!”

希淮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不許雪以下床,隻能在床鋪裡玩。

直到雪以終於又困又累,往枕邊一倒。

希淮收起布球,用魔氣隔空熄了燈,躺下摸了摸小龍崽的頭頂:“睡吧。”

然而睡前玩球的後果,就是早上希淮快要出發去學院了,雪以還在睡。

希淮強行把小龍崽叫醒,一邊喂著米糕,一邊叮囑:“我上午要出去,最快中午才能回來,你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跑……”

雪以困得不行,半睜著眼懵懵懂懂,指甲蓋大小的米糕好久才咽下去,大概也沒聽進去幾句。

希淮很不放心,再看看時間,已經快遲到了。

他乾脆起身來到門邊,對外麵等待的侍從說道:“幫我請個假,我今天不太舒服,不去學院了。”

侍從訓練有素,向來不多問,應聲離開。

等希淮折返回來,小龍崽歪倒在床邊,又睡著了。

希淮無奈放下手中的米糕,想著以後到了睡覺時間,絕不能讓小龍再貪玩。

希淮請假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希蒙亞這裡。

“身體不適?找醫師了嗎?”希蒙亞問。

“還沒有,”副官回答,“也許……三殿下從幽冥穀回來,心裡還在委屈。”

意思是希淮沒生病,單純鬨脾氣不想去而已。

加上他被關進去的那天,還是他的生辰,雖然平時族內不怎麼注重這些,但總歸還是不一樣的。

希蒙亞沉默良久,他手邊放著一個木盒,是半個月前從摘星樓送來的信件。

他打開木盒,取出其中的紙張,上麵寫著:邪魔本性,災運之端。

希淮出生的那一年,艾爾就已為他占過星,之後的每一年都會重新占一次。

每一年送來的信件,內容始終如一。

希淮的性格,確實令他頭疼,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更不可能輕易放棄,希蒙亞與艾爾談過幾次,想找到合適的辦法。

艾爾對此並不看好,他認為若本性就是如此,要想強行更改,無異於讓一隻嗜血的狼從此隻吃素。

加上希淮天資卓越,假以時日必定成為族中的佼佼者,甚至是族王。

也就是現在希淮年紀還小,可以嘗試引導,如果引導失敗……

紙條在希蒙亞手中化為灰燼,他吩咐副官:“把希淮叫過來。”

過了許久,希淮才磨磨蹭蹭出現,跟在副官身後。

他低著頭,神情有些懨懨的,向希蒙亞行禮:“父親。”

希蒙亞示意他在側方坐下:“我聽人說,你生病請假沒去學院,怎麼回事?”

“頭疼,”希淮回答,“不嚴重,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這話聽著就像借口,況且希淮自小身體很好,從沒生過病。

希蒙亞沒有拆穿,語氣溫和:“多加休息,落下的功課以後再補。”

希淮“嗯”了聲,起身要走:“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希蒙亞叫住他,“急什麼。”

希淮耐著性子,又坐了回去。

希蒙亞斟酌著語氣:“你的生辰已過,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仔細回憶,希淮長這麼大,似乎從未對什麼特彆感興趣過。

他好像什麼都不喜歡,或者說不夠喜歡,五六歲時看上的玩具,不出兩天就會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