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撇了撇唇:“哦。”
溫窈的外公,也是宋書淮的爺爺,他們兩人是表兄妹。
兄妹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宋書淮揚了揚眉突然問:“阿窈,下個月中是姑父五十歲生日,你還不打算回家嗎?”
溫窈聞言鬆開他的胳膊似乎有些不高興,抿著唇不說話。
四年前溫窈大學上了一半,突然任性的要出國留學,之後四年時間她就沒回來過。
如今畢業回國一個多月了,她一直住在宋書淮給她安排的公寓裡,都不說回家看看她爸。
宋書淮勸道:“阿窈,其實姑父再婚的時候,姑姑已經過世七八年了,你真的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情和姑父慪氣。不管怎麼樣,他對你的愛一直都沒變過。”
前幾天姑父還悄悄給他打電話,讓他多多照應一下溫窈呢。
溫窈沒好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彆瞎勸我了。”想到自己的父親,溫窈鼻尖微微一酸。
她才不是因為爸爸再婚而不想回家的,而是因為……
回想到自己當年倉皇出國的原因,溫窈心裡更是堵得慌。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真相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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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溫窈陪著外公吃飯的時候,聽外公絮絮叨叨和她說了一大堆,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她去相親。
溫窈:“。”
外公笑眯眯道:“正好明天他要來家裡拜訪我,外公安排你們見一麵吧。”
溫窈一臉苦惱道:“外公,我明天要去公司加班。”
老爺子聽聞看向一旁的宋書淮:“書淮,公司最近很忙嗎?自己妹子的終身大事重要還是加班重要?”
宋書淮低咳一聲,忍住唇角的笑意道:“爺爺說得對,當然是阿窈的終身大事重要。”
溫窈悄悄的瞪他一眼,飯桌下還不忘記狠狠地踢他一腳。
卻不想坐在老爺子另外一邊的舅舅倒吸一口氣:“哎呦,誰踢我?”
溫窈連忙低頭吃飯,假裝無事發生。
晚餐結束時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溫窈隻好留宿在外公這裡,住的是她媽媽沒出嫁前的房間。
宋家是書香門第,彆墅裡各種家具都是用上好的紅木打造而成,非常的古樸有質感。若有若無的檀木香,似乎還帶有助眠的作用,溫窈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夢中好像是同樣的雨季。
溫窈參加活動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不一會功夫腳踝就變得又紅又腫,看著有些嚇人。
身邊的同學七嘴八舌的說要送溫窈去校醫室,溫窈抬眸看向人群之外,撐著一把黑傘路過的某人,輕輕的抿了抿唇開口叫他:“程妄。”
圍著溫窈的幾個同學也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本來不打算管閒事的程妄還是停了下來,俊秀的五官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目光落在溫窈紅腫的腳踝時,稍稍停頓了一會。
“我腳扭傷了,你帶我去校醫室。”溫窈用著命令的語氣,仿佛對方欠了她的一樣。
她並不怕他會拒絕自己,因為他有“把柄”在她手上。
果然被喚作程妄的少年隻是猶豫了片刻,便走到了溫窈身邊,默不作聲的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要帶她去校醫室。
溫窈勉強走了兩步,可腳踝的疼痛已經超出了她承受的範圍,她皺著精致的小臉,話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嬌嗔:“疼死了,你背我去吧。”
對於這位嬌氣的溫家大小姐,此時的程妄也隻能聽之任之。
他頓了頓,將手裡的雨傘交給她,然後在她麵前半蹲下。
溫窈小心翼翼的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會將自己丟下去,眼眸中卻有遮不住的笑意。
少女柔軟的身軀貼在後背,少年前進的步伐不免有些淩亂,貼在後背的體溫逐漸炙熱了起來,灼紅了他的臉頰和耳朵。
蒙蒙細雨越下越大,溫窈看著他短發寸頭上凝結的水珠,短暫的心疼了一下,默默的撐開了手中的雨傘遮在了兩人的頭頂。
去校醫室的路上兩人都沒在說話,空氣中氤氳著泥土的氣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怪好聞的,她是指泥土的味道味道。
到了校醫室,校醫給溫窈的腳踝貼了一張跌打損傷的膏藥,並且告訴溫窈回家後可以用冰敷一下,減少疼痛。
溫窈下意識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程妄,卻意外發現他的耳朵通紅,耳垂像是要滴血一樣。
趁著校醫出去拿藥的時候,溫窈漂亮的眸中露出一絲明豔的笑意,她斜斜的靠在椅子上開口道:“程妄,你耳朵這麼紅該不會已經喜歡上我了吧?”
程妄聽出她話中惡劣的調侃,垂眸盯著她的腳踝,低聲道:“是你太重了,剛才壓得我喘不過氣。”
溫窈:“?”
調侃不成反而被將了一軍,溫窈氣鼓鼓的用沒有受傷的腳踢了他一下:“你才重,我還沒有一百斤呢。”
被踢了一腳的少年並未生氣,甚至在少女氣呼呼的扭頭不再理他的時候,抬起黝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