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溫窈盯著報道上那件文物模糊的照片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幾乎可以確定這個玉瓶和她小時候在家裡無意間打碎的瓶子一模一樣。
她還記得那個玉瓶被自己打碎後,媽媽看著一地的碎片難過了許久。
最後溫柔的媽媽還反過來安慰她:“幸好咱們家裡的這個玉瓶是我做的仿品,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
想到這裡溫窈的眼角有些濕潤,媽媽已經離開她好多年了,如果媽媽還在……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溫窈的思緒,她下床走到房間門口,警惕的問:“誰?”
“程妄。”門外的人自報了身份,聲音清冷卻格外好聽。
溫窈:“。”
她下意識對著門口的鏡子捯飭了一下淩亂頭發,甚至還想去再補個妝。不過想到先前在餐廳被程妄撞見的那一幕,溫窈瞬間泄氣。
這家夥是怎麼找到自己房間號的?
溫窈打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雙手環胸做出防禦姿態強裝鎮定:“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程妄盯著她看,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許久道:“這家度假酒店是我投資的。”
溫窈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意外,隨即蹙眉道:“你投資的就可以隨意泄露顧客隱私嗎?”
他哂笑了聲,從容的開口:“我是來將你的孩子還給你。”說著他將藏在身後的小枕頭遞了過來。
溫窈:“……”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她!
“程妄你有病吧?”她怒瞪他,搶過枕頭砸在他身上:“你是特意跑來嘲笑我的嗎?”
他接住砸來的抱枕,好整以暇的抬眼看著她:“那倒沒有。”
頓了頓,他好似有些不解的問:“溫叔叔很想你,你既然回國了為什麼不回家?”
溫窈倏地瞪大了眼睛,“程妄,我為什麼不回家你心裡不清楚嗎?還叫溫叔叔,你虛偽不虛偽啊?”
她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氣死了,她之所以不想回家,一方麵確實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父親,另一方麵就是因為程妄。
結果他還假惺惺的來自己麵前問她為什麼不回家?那還是她的家嗎?!
溫窈越想越生氣,甚至有點想哭:“程妄,四年前我就說過,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沒想到四年後的你還是這麼的讓我討厭!”
程妄喉結動了動,沒說話。
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溫窈心裡彆扭又酸澀,她下意識想狠狠的刺他一下,便嘲諷道:“你不願意叫他一聲爸爸,卻還接受他帶給你的榮華富貴,你就這麼想當溫家的狗嗎?”
果然在聽到溫窈說的話後程妄的臉色瞬間一沉,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漸冷淡。
走廊本就安靜,此時更加顯得寂靜無聲,溫窈舔了舔唇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卻聽他譏諷道:“四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自以為是的驕傲隻會讓人覺得你嬌蠻無禮。”
溫窈聽罷氣得跺腳:“我從小到大就這樣為什麼要變?我嬌蠻那也是我爸爸寵出來的,我……”
他打斷她的話:“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回家看他?”
“……”溫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隻能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她怒而轉身回房:“我回不回去和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滾吧你。”隨後“砰”的一聲將房門狠狠的關上。
氣死她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必要有家不能回嗎?
重新躺回床上,溫窈握著手機又點開了薑昭昭推送給自己的報道,看著最後那個文物的圖片發呆。
媽媽曾經告訴她,真品的名字叫雲雀紋翡翠玉瓶,是盛唐時期的文物,在清末時被列強掠走。後來據說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這隻玉瓶在佳士得拍賣會上,以560萬歐元的價格被歐洲的一個富商拍走,最終成為私人藏品。
小時候溫窈不懂,可如今仔細想想她卻覺得蹊蹺。
這個玉瓶在四十多年前就成為私人藏品了,媽媽是如何仿做出一隻一模一樣的玉瓶?難道她見過真品?也就是說,媽媽很有可能認識這個來自歐洲的收藏家。
自從知道自己那荒謬可笑的身世之後,溫窈很想去了解一下關於媽媽的過去。
溫窈思考著,薑昭昭又給她打來了電話,“阿窈,我找我們老板了解了一下,好像有了關於收藏家的一點消息。”
“說來聽聽。”
“這個收藏家來自歐洲百年世家瑪格利特家族,這個家族在歐洲非常有地位,他們家族的產業幾乎涉及歐洲全行業,目前在亞洲也有經營。我們老板給我透露了小道消息,咱們國內的華鼎投資就是瑪格利特家族控股的產業。”
“華鼎投資?”怎麼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來著。
像是想到了什麼,溫窈連忙問:“程妄現在是不是就在華鼎投資裡工作?”
薑昭昭回答:“NONONO!程妄不是在裡麵工作,他現在是華鼎投資特聘的CEO啊。天哪,阿窈你不會不知道,程妄現在的身價已經可以上福布斯排行榜了吧?”
溫窈:“。”她還真不知道。
“這麼說來,如果我們想聯係到這個收藏家,是不是可以找程妄幫忙呀?”
溫窈沉默片刻,硬著頭皮道:“如果我說就在剛才……我不僅羞辱了他還讓他滾,你覺得他還會幫忙麼?”
薑昭昭:“……6,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