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暗道,憑借著那微不足道的兩級輕功和毫發無傷的身體,元初君穩穩落地,她跨過偽裝成店主的殺手,單腳踹起地麵上的暗門,直接單手對準上方的空隙,撿起了地麵上的石頭輕敲幾下,將這個洞堪堪堵住,轉身朝著密道前方走去。
眺望著悠遠的道路,寬敞明亮到完全不像是一個密道的規格,兩側的壁燈將道路照的燈火通明,地麵的磚也碼的整整齊齊,當然,也側麵告知元初君,這裡一定有暗器機關。
似乎是升級了暗器技能的緣故,隻是草草看了一眼,元初君居然一下子看出了幾個位置上可能存在的暗器機關。
她轉身,在死不瞑目的殺手身上快速摸了摸,舔包這種事情她當然不會忘記的。
片刻後,她的手上多出了三樣物品。
一塊寫著【丁】字樣的腰牌,目前是西廠的通行令還是其他的不確定。一封密信,似乎是剛剛密封完畢,準備寄出。
看著密封條上自己看一眼,就在【抗毒性8級】的技能下展現出本色的毒藥,以及旁邊的一個開鎖的小符號,元初君便毫無顧忌的撕開了密封條。
……雜亂的字她根本看不懂。
好在這一看就是密語,不是元初君丈育。
好了,讓密文都去死吧。
她直接疊了疊,隨意將這“劇毒”的紙張塞進懷裡,將殺手手裡的最後一樣物品拿出來。
那是一個小錦盒,上麵帶著鑰匙的孔洞,可惜的是,自己並沒有從他的身上找到類似鑰匙的東西,暫時隻能收起來了,等自己力量加點後再試著能不能暴力破開吧。
摸完屍,元初君抬頭重新看向眼前這個一看就陷阱無數的道路,神情嚴肅了幾分,秋眸眯成了狹長的進攻架勢,高挑的身姿靈活的前進,在踏出腳步的一瞬間,一陣破空聲立刻在她身後響起!
好在她最先看出的就是這個暗器的設置。
輕描淡寫的揮動白衣袖袍,飛起的碎石觸碰到來犯的利刃,利箭落地,被元初君拾起,隻是這次她卻是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單手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剛剛自己的判斷,這一排恐怕都會觸發這個機關,唯一可能躲開的磚塊還是沒能躲開,如今看來,這邊的道路絕對不是這麼走的。
她從善如流的後退一步,完全沒有了繼續前進送死的意願,她環顧四周的死角,試圖看出彆樣的端倪。
……她必須儘快,如果店小二發現了不對,來這裡查看,自己就暴露了。
暫時沒人會相信一個半殘廢的公主可以用暗器殺人,可如果被當場逮住那可就是另一碼事了。
元初君牙根輕磨,她一邊凝視著周圍的設施,無意間,她再次看了一眼地麵上早就沒了聲息的屍體。
——嗯?
湊近端詳著殺手因為失血過多變得青紫的臉,她微微前傾,似是發現了什麼,抬手輕觸殺手的額頭。
忽然,她的指尖被刺破,一陣刺痛感讓她下意識的收回了手,卻確認了什麼。
毫不猶豫之下,她一腳踢開了殺手的屍體,伴隨著一陣離開血肉的聲音,她終於發覺,原來殺手倒下去的時候,用身體擋住了下方這根細到根本看不清的銀針。
她單眉挑起,似笑非笑的看著似乎被一擊秒殺的殺手,看來對方就算臨死,也想拉一個墊背的,可惜,他到死也沒想到,元初君會直接選擇觀察彆人都下意識躲避的屍體。
如果不是她事先摸了屍,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發現不了,到時就是她先被偽裝成店小二的殺手發現了。
她觀察了片刻地麵的銀針,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拿出了懷裡的錦盒,將那自認為鑰匙孔的孔洞對準了銀針——!
“哢嚓。”
開了,隻不過不是盒子,而是銀針下的又一層暗門!
原來,盒子需要的不是鑰匙,盒子本身就是開門的鑰匙本身!
看著已經沒了用的盒子,元初君凝視著地麵開啟了的暗門良久,忽然啞然失笑,她萬萬沒想到,這擄走自己的人居然還有這一層彆出心裁的設計。
將盒子丟開,和那邊的屍體放在一起後,她抬起素白的手,另一隻手握著掌心的暗器石塊,一點一點的開啟了暗門。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
而這,才符合元初君對這個蛇鼠一樣的組織的印象。
她縱身一躍,翩翩白衣墮入黑暗之中,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
伴隨著黑夜之中的陣陣雷鳴,雨水越發肆虐,擊打在大都城郊外的樹林中,澆滅了都城的那場不歡而散的大火,伴隨著孩童消失的笑聲,一道黑影在雨中疾馳,他的動作沒有因為雨而絲毫減緩,甚至於身後追趕的錦衣衛隻能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荊大哥!你沒事吧!”上一刻還在客棧中聲音輕快的男子此刻聲音擔憂中急促無比,混雜在一眾驚呼聲中,被雨水衝散。
而在他們中央,原本踉蹌著的魁梧男人身軀搖晃了一下立刻站定,他捂著自己傷痕不淺的胸口,咬緊牙關強行發出平常的聲音,他厲聲指著那邊的身影:
“彆管我!盯緊那邊的男人!”
“可是荊大哥你……”
“快追上去!我沒有大礙!”男子忍痛大喊著,身邊的小輩們立刻後退兩步,一邊憂心忡忡的將傷勢顯然不輕的他交給後方早就被玄景甩在後方的錦衣衛,他們則是無視濕透了的衣服,作勢就要衝出去——
人群中一個略顯嬌小的身影被原地的男子一把抓住,她無法反抗的踉蹌著掉了隊,轉過頭來時滿臉錯愕的盯著他:“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