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蓁兒,前幾日讓你收拾出來的院子如何了?”長信侯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看著擱下茶杯,等著她回複的長信候,薑蓁蓁一頓,麵色不變低下眉眼溫聲道:“回爹爹,已經都安排妥當了,隻等人進府便可。”
對於這個嫡女,長信侯想來是十分的信任的,她所有的任性都丟在了幾年前,前往白荼坑的時候,自那過後她做事越漸的穩重。
這點小事情其實用他不著擔憂的,但是那是個私生女,他還是要看一下薑蓁蓁這邊的表態。
“你安排的最是妥當了,爹爹放心。”長信侯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然後道:
“蓁兒其實你妹妹受苦居多,我想讓她進府的時候直接將她的名字記入祠堂,所以想要問一下你的意見,不過你一向都是處事大方,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長信侯說是要看薑蓁蓁的態度,後麵的話無意又是在暗示她,日後是要當家主母的,要容得下人。
薑蓁蓁當然容得下人的,不然也不會不哭不鬨的平靜收拾出來一個院子。
這些年的教育在她心裡麵,嫡就是嫡,庶就是庶,越不過去的是一個大門檻,況且還是個私生的入不了族譜。
但是現在長信侯這樣講著,本來她是沒有介意的,卻還是有點不舒服,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嗯,知曉的爹爹,但是眼下娘親還在禮佛,隻怕是一時半會兒的趕不回來……”
在當朝,要是有子女入族譜的話,是需要主母和家主主持,請族中眾人見證的,眼下主母不在,薑蓁蓁的意思是等一等。
但是顯然長信侯卻有些等不了,像是急於補那些虧欠一般,直接抬手打斷薑蓁蓁的話。
“不用等你娘,我已經知會過她了,她是同意的,不過是入過族譜而已,用不著這樣大肆宣揚,先入了在說,日後在帶你妹妹介紹給眾人。”
長信侯拿著身後人,遞過來的手帕擦著嘴角,對著薑蓁蓁說著,看似不在意的態度,實則是一刻也等不了。
看來長信侯當真決定虧欠得多,薑蓁蓁有預感,要是這個妹妹沒有相處好的話,隻怕是她爹的心要偏著長了。
事已至此了也不是她像小時後那樣,丟下臉皮撒潑打滾就能改變的事,薑蓁蓁垂下眼瞼,還是溫聲應答:“女兒知曉了。”
薑蓁蓁這樣的人,最適合的就是當家主母這個位置了,順從聽話,乖巧懂事且能料理府中事宜,長信侯是很滿意的。
站起身拿過桌上擱著的一個木盒子,看樣子是又要出門了。
“爹爹今日還要出府嗎?”薑蓁蓁趕緊起身,迎送長信侯。
長信侯點頭拿著木盒,想起還在外的女兒,多年未見,想要拿著他從江南就給她準備的禮物去見她,他確實虧欠良多。
“我去見見你妹妹,因該已經來了京都,明日看看能不能帶回來。”
薑蓁蓁掀開眼皮抿唇,眼中的笑意已經完全淡下去了,沒有搭話,然後送至長信侯在府門口。
送走長信侯之後薑蓁蓁才打算回去再休息一下,剛剛一人用了早飯,就收到了拜帖。
是裴君玉遞過來了,薑蓁蓁拿著的時候看著上麵熟悉的字體,忍不住揚起一個笑。
當年裴君玉喜歡和她書信來往,那些書信如今還被她規整的放在盒子裡麵珍藏著的。
昨日裴君玉才回府,夜裡麵又是參加了宮的宮宴,她本來是想要再等等的。
因為如今不是小時候隨便可以見麵,哪怕是婚約,沒有正經由頭,是無法見麵的。
沒有想到第二日,裴君玉就來了,她站起身的時候還有些失措,抓著杏兒問道:“眼下我相貌如何?可見得旁人?”
其實薑蓁蓁麵容姣好,隻是大約是昨日沒有歇息好,略顯憔悴,但也是實打實的桃夭之貌。
杏兒看了看,實話實說罷:“小姐模樣挺好的,但是略顯憔悴些。”
裴君玉的拜帖上寫著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回來,所以薑蓁蓁也有時間整理儀容,所以便匆匆的趕回房間打算略施粉黛,企圖遮掩昨日的憔悴。
這方的將軍府練武場。
裴君玉行軍多年是有晨練的習慣的,所以一大早的派人送了拜帖去長信侯府,就在院子裡麵開始晨練了。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去的,但是料想到京都的貴女尚禮儀,他直接登門拜訪會失了禮節,哪怕是前去退婚他也不想鬨得很難看。
他昨日下了宮宴回來被裴氏訓了許久,他才知道原來裴氏根本沒有將長信侯的婚約推掉,反而還拿他之前的那些不要的東西,騙人等他這些年。
這件事情是他娘親做得不厚道,他也挺愧疚的,他對薑蓁蓁的記憶還是停留在小時候。
記得是一個單純執著的小姑娘,還有些驕橫,京都養的幾乎都是一些紈絝□□出來,他憂心薑蓁蓁也長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