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穀牲依舊坐在原地不動,就這樣看著她將那些衣裳撿起來,然後當著他的麵一件一件的換上。
他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敲打她的尊嚴,太壓抑了。
大概是情緒太大了,蠱蟲無法控製一個人的情緒,當情緒臨界到了某個點的時候,身體已經完全不是它能控製的了。
哽咽著肩膀不停的聳動,終於將那幾件衣裳都換完了,僵硬著立在原地,等著他的下一個指令,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下達指令的人反而麵無表情,陷入不解。
按理說,薑蓁蓁聽從了他的指令,沒有忤逆他,他應該感到滿意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不停的掃視在她的雙眼和抖動的肩膀上。
那是一種強烈無力的悲切。
他突然十分的不開心,渾身不對,像是被貓撓了一下,卻說不出那裡不對勁。
烏穀牲站起,隨口解除了對她的掌控,突然轉身離去,腳步帶著慌忙,他眼中開始浮現茫然,不知道是去那裡了。
被解除行動的薑蓁蓁,突然泄氣的跌坐在地上。
烏穀牲不在了,她的眼淚才止不住的往下麵掉,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很快暈染了地麵。
頭上的發簪滑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薑蓁蓁的目光落在發簪的尖銳上麵,目光像是一下被盯住了一眼,連哭都漸漸的停下來了。
她沒有殺過人,甚至連動物都沒有殺過,她見過最殘忍的,也不過是當年去白荼坑的所見所聞。
心跳如雷的伸出手,指尖帶著顫抖,將地上的發簪握在手裡,眼中全是冷靜自持。
*
也不知道是那天烏穀牲給她的侮辱足夠,薑蓁蓁從那之後,好像能夠麵無表情的做出任何事情,十分的聽話。
烏穀牲隻養過蠱蟲,沒有養過其他的東西,蠱蟲不能和他講話,毫無樂趣。
但自從養了一個活物之後,他才發覺其中的樂趣。
比如他就很喜歡,看見薑蓁蓁聽話的樣子,現在他不用蠱蟲控製她,他的任何話她都會聽。
有一種將有野性的豹,養成隻對主人露肚子的小花貓一樣,這樣的成就感,讓他十分的愉悅沉迷。
“過來。”
烏穀牲帶著溫和的聲音響起,坐在案上,頭都沒有抬起來,隻能是對薑蓁蓁講的。
薑蓁蓁原本是在一旁疲倦的坐著,昏昏欲睡點著頭。
烏穀牲的生活太無聊了,他喜歡看書,好多書都是她沒有見過的,有的是她看過的,是兵書。
她看烏穀牲外型的樣子,不不覺得是個能上戰場的人,明明隻是個隻會出陰招的變態。
他的生活習慣,薑蓁蓁大概隱約的察覺到,他是個什麼身份了,至少和兵和謀士沾上一點邊。
還不待薑蓁蓁走進,大概是她太磨磨蹭蹭的了,讓烏穀牲的耐心全無,直接伸出手將她一把拽下來。
薑蓁蓁驚呼一聲,然後雙膝跪在他的大腿上,沒有被磕到,她萬幸。
身體受到驚嚇,下意識的雙手攀著他的肩膀,她一抬眼,兩人就是麵麵相覷的對視。
烏穀牲的皮相生得很好,也很白,燭光下暈染得像是散著柔和的光,具有某種神性,可以當神棍。
明明大家都一樣,在這個地方一個月沒有見過光了,薑蓁蓁都憋得皮膚慘白,像是個女鬼一樣,到多數的時,都是一副懶懨懨的態度。
他卻像是習慣於這樣的生活,越漸的白得柔光,麵相像是大慈大悲的神像一樣,卻生了一雙寡情的狐狸眼。
如他這個人一樣,一點世俗的欲望都沒有。
薑蓁蓁胡亂的想著,突然自己的唇被點了一下,冰冰涼涼的觸覺。
哦,她想錯了,他有世俗的欲望,就是她的唇。
這段時間,每天無時無刻,他就會突然按她的唇,像是有什麼隱蔽的怪癖一樣。
他將薑蓁蓁當成一個玩具。
薑蓁蓁哪怕是習慣了,但是眼下的姿勢,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她明明身型在一眾貴女中,算是十分出挑的那種了,但是和他相比起來,卻依舊很顯嬌小。
跪坐在他的懷中,被挑著下巴被迫仰著頭,身後是石案抵在她的後腰,案上堆積著不少的書。
這樣的姿勢兩人都沒有覺得不對勁,各想各的。
薑蓁蓁覺得有一天她的唇出問題,絕對會被他按腫。
要不然的話,就是他直接將她的唇割下來,用些奇怪的法子封存著,完全製作一個供他玩樂的玩具。
不管的哪一種,她都不能接受,所以暫時她隻能忍耐,要假裝聽話,然後降低他的防線,乘機逃出去。
她自顧自己想著後麵的計劃,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烏穀牲突然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目光漸漸有些變了。
有些不悅,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渴望,喉結微動,漫不經心的撫摸著。
薑蓁蓁的唇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那樣水潤了。
大概是被他按得多了,她有些自暴自棄不太愛管自己唇上泛起來的乾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