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沒有發現多餘的眼神。
不知道許罌是不是吃得太愜意了,竟然沒有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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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白天,許罌吃飽喝足,睡意又席卷上來。
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不錯,從她手握的劇本來看,隻要和男主和男主他爸保持一個相安無事、河水不犯井水的狀態就可以了。
雖然不知道外麵的環境是怎樣的,但她現在在這場婚姻裡,是可以得到庇護的。
等到五年之期到了,陸瀝成和她離婚,她也早就摸清這個世界的狀況了。
就算摸不清,說不定美滋滋地睡一覺,她又穿回去了。
至少現在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地享受豪門闊太的生活,那她還想那麼多乾嘛呢?
是這床不夠大,還是衣帽間不夠奢華?
許罌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家裡的阿姨已經在給她播報:“太太今天起的有點晚,先生早已經出去了呢。”
許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出去好啊,他們連照麵都不用打了。
誰說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家的狗窩,她看完全比得上。
奢華的床就是不一般,她都多久沒有這麼好的睡眠了。
還可以再睡五百年。
許罌自顧自想完,才從周阿姨口中聽出點陰陽怪氣的味道來。
她現在沒有正事要忙,起得晚一點又怎麼了?
周阿姨這邊依然拖著調子,語氣微妙:“太太,曾阿姨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這會兒還沒做完午飯呢。太太想去給先生送午餐的話,可能要麻煩太太再等等了。”
許罌當即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原主喜歡給陸瀝成獻殷勤,自己卻沒點賢惠的本事在手裡,還得拿家裡阿姨做的飯菜去送給他,難怪陸瀝成不待見她。
而且就算她給陸瀝成送去了便當,陸瀝成也不會吃她送的這份。
所以她早去晚去都一樣,怠慢了也沒什麼。
再就是苛責她起床起得晚,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她們要做的午餐卻遲到得理所當然。
得虧她昨天還想方設法不打擾她們休息,原來她們根本就沒把原主放在眼裡。
隻是她們是以什麼立場頤指氣使的呢?
難道是在彆墅裡待的時間長了,把自己當長輩了?
許罌想也想得到,原主和陸瀝成陸辭關係不好,肯定有她們在其中挑撥。
她懶懶地揚著眼尾,聲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不用了,曾阿姨不舒服就歇著吧。你去做就可以了。”
也許是因為她眯起眼睛,眼型變得狹長,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掐著嗓音說話了,竟憑空添了幾分不同以往的氣場。
周阿姨莫名覺得喉嚨一緊,音調也微微變了:“先生更喜歡吃曾阿姨做的,我做的怕是不合先生胃口。”
“可她今天不是不舒服嗎?”許罌慢聲道,“今天我也不舒服呢。以後送餐這種事,就交給司機吧。畢竟他有工資拿,我沒有,你說是不是。”
周阿姨拿著不低於名校碩博畢業的工資,一時間有些臉熱。
雖然許罌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她,但她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好像在指責她拿了工資不乾事。
但以前許罌也不是這樣心思敏銳的人……
她這邊還沒費解完,許罌已經給她列了幾道想吃的菜式,讓她做去了。
周阿姨這回更是愣住了。
因為這裡麵沒有一道是陸瀝成偏愛的。
對陸瀝成而言,全是相對陌生的口味。
她不知道,這些全是許罌愛吃的。
雖然許罌再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她卻預感到,許罌今天是真的不會拿著便當去找陸瀝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她以後也不會了。
而許罌還在美滋滋地計劃,隻要以後都睡到這個點,說不定就可以一直不用見到陸瀝成了。
陸瀝成不喜歡原主給他獻殷勤,她還不喜歡他的一張冰山臉。
再帥一張臉,也不值得用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況且和這種人物周旋,多累,多費腦細胞。
見不到陸瀝成的豪門生活,才能稱得上圓滿。
如果有一天陸瀝成主動來招惹她,讓她感到不快,她肯定要溜之大吉的。
許罌閒散地琢磨完這些,打開了原主的網上銀行。
看到其中數額的時候,許罌瞳孔微微震動。
她反反複複數了兩遍,才確認自己真的沒數錯。
即使是數字1打頭,但後麵跟了整整七位數。
雖然原主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依然沒有改變原主是一個富婆。
等等……
許罌突然意識到,既然原主有八位數存款,她最後是怎麼淪落到家徒四壁,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的?
回想起原主的消費狀況,她再次沉默了。
原來原主為了躋身豪門太太圈子,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但豪門消費水平浮誇,僅是幾個包的價格,都夠普通人付首付的了。
至於豪門太太的錢都從哪裡來,確實有一部分是自己掏的腰包,但多半都是豪門丈夫給的。
從她們在打扮上的花銷,就可以看出她們在豪門中的地位,受寵的程度。
原主為了不暴露自己愛財的本性,也怕惹得陸瀝成厭煩,很少向他進行物質上的討要。
他們夫妻不和的消息也慢慢傳了出去。
從最開始鄰裡知道,豪門圈子知道,到最後全網都知道了。
甚至到了吃瓜路人看到都要嘲諷幾句的地步。
原主自然不甘心,她想讓所有人都覺得,陸瀝成眼裡是有她的。
哪怕現實並非如此,她也勢必要營造出這種假象。
於是,陸瀝成不給她買,她選擇掏出自己的積蓄,自己給自己買。
當然,原主除了執著於證明些什麼,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包。
自從咬牙買下人生中第一個百萬愛馬仕開始,她就沉溺在這種購物的快感之中。
雖然她的資產上千萬,但百萬級彆的包又能消費得起幾個呢?
充門麵沒充上幾次,錢包很快就癟下去了。
記得有一個女星曾調侃說,如果發生火災,她一定會選擇帶自己最愛的那隻包包走。
原主也是這樣做的。
在她被陸氏驅逐出去以後,很多東西帶不走,但把所有的包都精心包裝好,帶在了身邊。
然後她就遇見了那些奚落譏嘲她的豪門太太們。
她們嘲諷辱罵她,推搡欺淩她,與此同時,把她珍愛的包全都踩得稀爛。
那些昂貴的包,比地攤貨的命運還要淒慘。
就這樣和尊嚴一起爛在了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