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城回赫爾辛基,是徐又焉給她買的票。
照例是包了整個頭等艙。
她來的時候隻拎了個小行李箱,回去拿的東西更少,背了個雙肩包,隻放了最基本的用品。
徐先生難得得了空,親自送她到機場。
相比於上次她被扔出國時候的不歡而散,這次顯然溫情許多。
“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徐荼說的一本正經。
徐又焉點了點頭,“好,等爺爺病逝後,我通知你。”
“呸呸呸,”不愧是老奸巨猾的男人,當真知道說什麼能戳透徐荼的心窩子,“一個月吧,回去處理一些事情,把申博計劃延期一下,還想再去滑兩次雪。”
其實她還有些彆的事情要做,隻是沒有必要告訴徐又焉。
他們之間,還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
“卡裡的錢記得花,雖然你那地方看起來也沒什麼可花錢的,記得幫我給你的小男朋友帶個好。”
徐又焉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帶著幾分笑意,難得話多了些,倒是當真有幾分哥哥的派頭。
“成,”徐荼樂嗬嗬的點了點頭,對Pare這個假男友的身份,兩個人都玩的樂此不疲。
像青春期談戀愛的幼稚小情侶似的。
最後臨登機前,徐又焉站在候機室裡,衝徐荼揮了揮手。
她隻要轉身就能看到他還站在原地。
黑色長衣及踝,卻把他襯得更加高大筆挺,袖口滑落向下,恰好可以看到那截木頭。
當年她把他從山上救下來,怕他迷了路,折了山裡麵的一根木枝,一人拉著一節,足足走了兩天兩夜。
媽媽說,女孩子的手不可以被陌生的異性牽。
在末寨,發生了這種事情,是要被許下婚約送入洞房的。
隻不過後來,為了救他,彆說牽手,幾乎偌大的一段路她都是扛著他走的。
被媽媽看到,這才咬著牙,恨恨的同意了徐又焉要帶她走的這件事。
家裡這個最漂亮的姑娘,一直是他們最期許的招財樹。
=
照理還是沈濃來接的機。
十二月的芬蘭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度以下。
沈濃難得沒有再穿大衣,裹了個羽絨服來,更讓人詫異的,是她竟然把她那騷氣的粉紅色911給換了,改了個沉穩大氣的路虎,完全不像她的風格。
“我就走了半個月你就轉性了?”
“沒,”沈濃明顯開得還不太習慣,沒有上速度,慢悠悠的,“我也打算回國了,跟你一起回去。”
徐荼一愣,偏頭看向她。
之前兩個人聊過未來計劃,跟徐荼這種就打算在芬蘭虛度餘生的人不同,沈濃是打算南下去巴黎發展的。
她雖然學的是經濟,但愛好是設計,每年的大秀都要去看一看,夢想就是當個全球著名設計師。
用她的話說,就是能進高定協會的那種。
設計這個行業,沒有什麼比歐洲更合適的地方了。
“家裡讓我回去結婚,看看未來的老公是否允許我再出來發光發熱吧。”
徐荼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們家這是要破產還是缺大錢啊,一個兩個都要搞聯姻。”
“還有誰聯姻?”
“你哥啊,不是要跟我結婚嗎?”
沈濃一愣,立刻踩了刹車,“臥槽,我不知道啊,我哪個哥哥?”
“沈淩,不是你哥嗎?”
還是孫載怡跟她說的,原來沈濃就是海城大名鼎鼎的沈家人。
徐荼以前隻覺得她家境好些,卻沒想到會這麼好。
倒也是應了徐又焉那句話,芬蘭是個消費不低,但沒什麼消費的地方。
她們倆在一起玩了三年,愣是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家。
沈濃聽到這話,剛剛還有些down的情緒瞬時高漲了起來,表情豐富多彩,還帶了些興奮在。
“哇哦,大媽比我想象中的著急。”說著,還伸手掐了把徐荼的胳膊。
貨真價實的用力。
疼的徐荼咧著嘴,“沈能能,你要謀殺親閨蜜嘛!”
“徐小圖,我可跟你說,你敢跟沈淩結婚,咱倆就準備絕交吧。”
“老公和閨蜜你隻能要一個。”
“你都在說些什麼玩意?!”
當天晚上,沈濃就開了兩瓶酒,窩在徐荼的小公寓裡,給她把家裡的愛恨情仇梳理了個遍。
是比徐家還複雜的人性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