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可謂是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把冉儀的痛處給打到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張嘴就是這種話!”冉儀嚷嚷。
“謔?這就惡毒啦?你剛說我是媒婆就不惡毒啦?”晏望反唇相譏。
“可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個小孩,天天說親做什麼?”
“我說的也是實話啊,你主子若是有妻子了,日後肯定容不下你。”
“那你就不知道想想辦法嗎?”
“我……”晏望好想罵臟話,“關我什麼事啊!你怎麼就不動動腦子!”
平時禍害人手腳不是挺利索的嘛?!
“我動什麼腦子?!我哪有你專業啊!你什麼出身我什麼出身!”冉儀理不直氣也壯。
晏望磨牙,“懶死你算了!這也喊我那也喊我!”
冉儀嘻嘻一笑,“誰叫我們小殿下聰明能乾嘛~”
晏望覷了她一眼,“你少給我帶高帽子!”
話是這麼說,但他那雙眸子裡的怒意卻消散了不少,很是實誠的反應出了他被哄好了的這個事實。
冉儀哎喲一聲,“人家有老baby,我有小baby,沒老人臭就算了,還長得矮胖矮胖的,真想抱起來親。”
“?”晏望擰眉,“北鼻又是什麼意思?”
“baby就是寶貝的意思。”冉儀道。
晏望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baby說的就是他,頓時又羞又氣,“你才矮胖呢!放肆!”
還想抱起來親?那可是父皇母後才能做的事!
冉儀瀟灑萬分,“沒事,矮胖我也喜歡。”
晏望啊啊啊衝上去就要咬她。
冉儀長手一伸,精準的抵住了他的腦袋,笑的十分欠揍,“誒!夠不著!氣不氣!?”
晏望兩隻手來回揮舞,但不管他多努力,始終離冉儀有那麼一截距離。
“臭冉儀,你敢不敢把手鬆開!?”
“不敢,我怕你張嘴咬人!”
“瞎說!我是皇子,不會做這麼沒規矩的事。”
“真的嗎?我不信。”
“啊啊啊臭冉儀!”
“殿下?冉儀?”一大一小正胡鬨著,就聽到一道溫婉中帶著幾分詫異的女聲在前方響起。
冉儀和晏望立馬齊齊鬆手,一臉嚴肅的看向來人,變臉之快,堪做典範。
王妃站在門內,滿眼錯愕的看著她們,“你們這是……”
直到見到王妃,兩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冉儀本來就是來主院說事的,自然走了這條路,可晏望一個回鐘青閣的,卻是跟冉儀插諢打科的忘了正事,不知不覺也跟來了!
晏望怒視著冉儀,想要她出麵給個說法,結果冉儀後腿一蹬,十分自然的站到他後麵去了。
晏望簡直是兩眼一黑,這世上還能有第二個比冉儀還不要臉的人嗎?
心裡罵歸罵,晏望嘴上卻還是大方袒護:“一路打鬨失了分寸,叫王妃看了笑話。”
王妃便鬆了口氣,笑道:“殿下正是該打鬨的年紀,何來笑話一說。”
晏望羞澀一笑,又同王妃說了幾句寒暄的話,這才告禮離開。
冉儀站在他後麵聽完了全程,心道這孩子果真厲害,麵對人精似的王妃都能從容不迫,幾句話下來裡裡外外全顧及到了不說,還借著晏爍送書的事誇王妃教子有方,直把王妃說的眉開眼笑。
晏望走後,王妃這才顧得上冉儀。
她對冉儀的印象本來就不錯,在她自請去遲暉苑後更是欣賞,因而對她,王妃的態度也是相當熱絡。
得知她來是為了老三的夫子,王妃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朝卿他……”
“主子,”站在她身後的徐芳忽然出聲,“若隻是個夫子,倒不麻煩,隻是遲暉苑那地方破敗,請夫子去,反倒是丟我們王府的麵子。”
王妃看她,“你的意思是……”
“倒不如叫三爺搬去彆的院子,現下三爺大了,遲暉苑那地方住著便不再適合了,不說庭院,連書房都沒個像樣的,夫子如何先不說,可不能叫七皇子也跟著受了委屈。”
王妃一時沒有說話,似是在糾結。
但不等冉儀再想出個理由,她便道:“待我同王爺商量了再說吧。”
夫子的事說完,冉儀便告退離開,徐芳跟在她後邊往外邊走,邊走邊道:“你也彆怨王妃,她也是沒法子的事,三爺他……唉。”
她顯然是把冉儀看做晏朝卿那邊的人了,說的相當真情實感。
冉儀笑道:“我都明白的,方才還要謝謝嬤嬤。”
徐芳搖頭,“謝我做什麼,我隻是把王妃的心裡話說出來。”
王妃身份尊貴,但到底隻是個要依仗相公的婦人,生出晏朝卿這般異端,能留下一條命,管他一口飯,已是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