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挾持著商隊主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關押人質的廢屋前。
驛站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旁觀這一幕,不敢相信那位尊貴暴戾的巴沙大人,竟然被這樣毫無尊嚴地捆綁起來。
巴沙注意到旁觀者的視線,暴露在空氣裡的傷疤詭異地刺痛起來,令他神情更為扭曲。
流淌著少量巨人血液的巴沙身形較為高大,林安其實比他矮了半個頭。
但林安用絕對的力量單手鉗住對方後頸,不由分說地將人押進了房間。
衛兵聽從巴沙的命令守在門外,不敢上前。
那位擔任傭兵隊長的暗影刺客也在此列,他陰冷深沉的目光直直注視著林安的背影,直到房間門“碰”地合攏。
林安進入房間,看見狹小的房間地板上,局促地擠挨著幾個人。
臉色慘白的精靈獨占了一塊較為空曠的角落,斜斜依靠在牆壁上。
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但是精神異樣地萎靡。
反而是旁邊的犄角族戰士阿古,身上又橫七豎八添了不少可怖的傷口,但在看見林安的時候,眼睛明顯地一亮。
林安將手裡擒著的巴沙隨手打暈丟在地上,一旁負責審訊的獸人壯漢看見這陣仗,握緊手裡的刑具退到了一邊。
當林安蹲下去解精靈身上的繩子的時候,獸人卻突然暴起,試圖從背後偷襲林安。
而林安甚至沒有回頭,動作如電,腰間的短劍反手從肋下刺出,正中獸人大漢的下腹。
獸人瞬間脫力倒下,捂住傷處縮成一團。
這個傷口雖不致命,但他短時間內也彆想爬起來了。
解開所有人身上的束縛後,林安瞥了眼虛弱的精靈,轉頭詢問阿古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特指的當然是精靈的異樣情況,畢竟對於他們失手被捕的事,已經一目了然。
阿古便搖了搖頭:“我感覺事情不對,過來接應的時候,菲爾洛已經被抓起來了。”
他麵露慚愧:“當時在場的是我原本傭兵團的隊長,特彆厲害,我根本打不過他……”
不僅如此,他那時還沒來得及把幾位家人藏好,在他被抓不久後,巴沙的人便又把他們抓回來了。
對於這件事,精靈也是給了他不少白眼的。
當然,如果精靈有力氣,就不止是給白眼了。
這和林安猜測的也大差不差,具體發生了什麼,看來還是要等逃脫出去後,再慢慢複盤。
事不宜遲,林安拿出一隻普普通通的粉筆,在地上描畫起了魔法陣。
精靈在一旁無精打采地看著,神情漸漸詫異。
“這是……傳送法陣。”精靈低聲開口,聲音還帶著虛浮和輕微的嘶啞。
林安點頭:“對,一會借一點魔力給我,我雖然會畫,但不會驅動。”
精靈壓下心中的疑惑,他現在沒有精力思考,為什麼一個遊俠能畫出傳送法陣——這種大魔法師級彆才能掌握的高深魔法。
他隻是略帶嘲諷道:“我現在像是魔力充沛的樣子嗎?”
“沒事。”林安從容道,並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塊魔法石。
他料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提前擬定了好幾種逃脫方案,這塊魔法石就是他預想了精靈不能使用魔力的情況準備的。
魔法陣很快完成,林安把蘊含豐富魔力的魔法石放在法陣中央。
現在隻需精靈使用一點微小的魔力激發魔法石,他們就能在傳送陣的作用下離開這裡。
見精靈依舊靠在牆邊,沒有主動上前的意思,林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勞煩?”
令他意外的是,精靈還是沒有動作,反而是一旁的阿古很有眼力勁地衝上去,試圖用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把精靈抱起。
林安看見這一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但不出他意料地,阿古被精靈一個綿軟的巴掌扇飛了。
那力度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把高大的犄角族扇飛的,麵對阿古拙劣的演技,精靈示以一個大大的白眼。
於是阿古用水汪汪的求助眼神看向林安,接收到信號的林安,便認命地過去攙起了精靈。
菲爾洛的身體異樣的冰涼,身上被汗水濡濕的衣物還泛著潮,蒼白的臉頰上,漂浮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像是受儘某種劇痛的折磨,身體拚命抗爭後,因排斥反應發起了低熱。
雖然不知道對方經曆了什麼,林安還是慷慨地掏出一瓶頂級治愈藥水,給精靈喝下了。
對此,精靈不僅沒有絲毫感激,還一副老子要喝窮你個暴發戶的架勢,將藥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藥水起效後,精靈的狀態明顯好轉,魔法陣順利啟動,林安忙招呼眾人在魔法陣上站好。
一陣華光過後,林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魔法陣中。
而某處隱蔽的巷道中,空氣詭異地扭曲起來,幾個身影閃現出來。
正是林安一行人。
但是……好像多了一個人。
林安低頭看向地上不知為何跟隨魔法陣一同轉移了的巴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恢複活力的精靈走上前,毫不客氣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腳,轉頭問林安:“你帶上他乾嘛?留著晚上做宵夜?”
林安嫌惡地皺了皺眉頭:“不要隨便吃臟東西,會拉肚子。”
地上已經微微恢複了意識的巴沙:“……”
旁邊一個侏儒族的矮小中年女性舉起手來,大聲揭發道:“我看見了,是他自己一骨碌滾進魔法陣的!”
巴沙:有點血口噴人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