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我怎麼知道裴上將說的是真的,萬一你是故意這麼說,先把我騙過來,讓我把項目做完,後期再不認呢?”
裴顧勳抬起頭:“我堂堂上將,說到做到。”
“口頭上的承諾,不值得相信。”
裴顧勳看著秦時,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秦博士,你的父母在壯年期瞬息間變老,你找了十年的真相,隻要有一絲線索,你都會抓住的。我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是唯一知道項目全貌的人,你隻能相信我。”
秦時臉色一冷:“你怎麼知道。”關於他父母的事他沒跟彆人說過,隻有汪教授知道,這個裴顧勳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裴顧勳走到秦時麵前,垂眸看著他,“重要的是,秦博士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也會儘力幫你找到真相,彆懷疑我,好嗎?”
秦時沉默地看著他,答非所問:“在小區門口那天,你明明叫了我的名字。”
裴顧勳一怔。秦時直視著他,“以後叫我的名字吧。”
辦公室裡陷入沉默。
秦時看了他良久,而後轉身開門走了。
夜漸漸深了,裴顧勳將門反鎖,而後關了燈。他閉上眼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牆邊,而後身體緩緩融入牆中,隨即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裴顧勳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秦時在外麵敲了半天裡麵都沒人應,索性就靠在門邊等著。杜粲和桑媽來給他送最新實驗數據,見他自己有辦公室不坐,非得在裴顧勳門外站著,皆是一愣。
杜粲:“你站這兒乾嘛?”
秦時:“守人。”
杜粲和桑媽不禁對視一眼,尋思秦時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他平時冷漠得很,見了人都懶得搭理,更不用說大早上站著等人了。
桑媽上前一步將手搭在秦時額頭上,又試了試自己的,“沒發燒啊。怎麼了,裴上將欺負你了?你找他算賬?”
秦時抬起眼:“他碰都不碰我,怎麼欺負我?”
桑媽點點頭,“也是,也不知道軍委定的什麼怪規矩,還不讓人靠近,怎麼著,怕我們這幫科學家搞刺殺啊?”
杜粲擰眉看著秦時,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也懷疑他了!”
秦時懶得理他。
杜粲眼睛一眯,神秘兮兮地說:“我給你看個東西。”
桑媽疑惑地問:“懷疑誰?什麼東西?”杜粲也不解釋,一手一個,把桑媽和秦時拉進了辦公室。
這倆人還不明所以,隻見杜粲將張黑乎乎的照片往桌子上一拍,“看!”
秦時看到桌上那張X光照片的時候,一臉無語。倒是桑媽哎呦了一聲,將照片拿起來,“這不是裴上將嗎,連骨頭都長這麼好看!”
杜粲一本正經地說:“我偷拍的。”
秦時譏諷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深入骨骼的了解?”
杜粲“嘖”了一聲,“不拍拍怎麼知道,萬一有線索呢?”
桑媽拿著照片看來看去,“你偷拍他乾什麼,還拍X光照片,口味這麼重。”
杜粲一把奪過來,“什麼口味重,我查案子呢。”
秦時問:“你查到什麼了?”
杜粲將照片放到桌上,一本正經地說:“骨相周正,四肢修長,看起來挺聰明的,而且......他的走路姿勢不錯。”
“這還用你看?你查什麼案子呢?你倆臭小子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桑媽說道。
“沒啊,桑媽我瞞你乾嘛,就是這件事太危險,我們擔心你被卷進來。”
“你這不就是有事瞞著我嗎?”
“桑媽,這個吧,事情管得少,活得更長久。”
“臭小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在這兒教育起我來了?”
“.......”
秦時懶得理他們,將視線放到照片上。杜粲拍照用的不是醫院裡拍CT那種硬X射線,那種射線隻能拍出硬邦邦的,仿佛割斷的骨頭。他用的是軟X射線,這照片上裴顧勳的骨架邊緣是模糊的輪廓,看起來像是隱秘又綿長的歎息,有種很特彆的美感。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將視線放到右邊的腳趾上。這隻腳的腳趾是平直的,而裴顧勳左腿正往前邁步,人在走路時腳趾是需要抓地的,而他的腳趾看起來卻是放鬆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跟地麵根本沒有產生摩擦力。
秦時心中一震,猛地看向旁邊的牆壁。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