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酒樓不遠的路口停下來時,隔壁一輛奔馳GLE跟她平行,很眼熟。
仔細一看,真是章雪揚。
他正在講電話,順手打下遮陽板,鼻背蓋了層光。
蘇婷想起中午的事,臉又刺紅刺紅的,扭頭看到後排有副女士墨鏡,於是轉身去拿。
車離得不遠,人在主駕動來動去的,章雪揚視線一偏,就看蘇婷找來副墨鏡,像模像樣戴了起來。
很快黃燈轉綠,她一腳油門,毫不猶豫超了他。
章雪揚摸著方向盤,嗤地笑了下。
當他瞎。
“笑這麼騷乾嘛,快過來,就差你了。”範亞豪在電話裡催,他今晚要搞一個求婚儀式,需要章雪揚撐場當馬仔。
章雪揚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七七八八了。
燈牌亮著,禮物從玄關擺到沙發,氣球和彩燈高高低低,很有氛圍感。
往裡麵走,中島台旁邊站了個人,及腰的黑長直,一條落肩裙,背影輕盈。
很眼熟,章雪揚差點以為是老店那個店助,但很快對方回頭,是他上回的相親對象,徐碧雙。
“真巧。”徐碧雙走過來,仰著臉看他:“頭發怎麼樣?剛接的。”五個小時,坐得她屁股都痛了。
姑娘主動,章雪揚卻連招呼都奉欠,徑直繞開她,去找其他朋友。
請來的人不少,時間也差不多,章雪揚掏出打火機把蠟燭點亮,很快,不知情的女主角被帶進來。
驚訝意外感動,範亞豪單膝跪地,捧著鮮花與戒指訴說情話,兩人當眾擁吻,甜到出汁。
氣氛組相當到位,鼓掌與禮花都沒落下,為彆人的幸福時刻添磚加瓦。
過後是social時間,章雪揚喝幾杯酒,靠在高台跟陸昆一起抽煙。
店二代和廠二代,語境高度重疊。
“聽說你把你們老店總廚給送進去了?”
章雪揚點點頭。
“狠。”陸昆表示讚賞,又問:“家裡老的就沒攔你一下?”
水清無魚,這話放哪都適用,餐飲尤其特殊,幾乎沒有不抽水的廚師,所以搞這麼一手,就怕以後招人困難。
章雪揚收緊雙頰深吸一口,煙氣徐徐吐出:“沒說過。”
接手是一回事,不代表他願意被人撥來撥去,所以回來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願意放權他就乾,不願意就拉倒,愛誰誰上。
“挺好。”陸昆彈了彈煙灰,很難不說羨慕。
都是接了家裡生意在做,他就不停在被否定,隻有甩不開的固定資產,踢不動的親戚和老員工,根本不能放開手腳去乾。
兩人正聊著,一陣香風飄過來,徐碧雙端著酒出現,往這邊看過來。
她目標明顯,陸昆笑了下,識趣離開。
“多謝。”徐碧雙也不避諱,道謝後走過來,手機屏幕正對章雪揚。
“什麼?”
“體檢報告,今天剛拿的。”徐碧雙盈盈一笑,上唇峰飽滿得像被叮過:“我這頭發夠長了吧?”
黑長直配素色裙,男人多大都愛純情掛,要麼覺得在床上拽頭發比較帶感,要麼喜歡看女上位的甩蕩,俗是俗了點,但如果這是他的性癖,她樂意配合。
目的也很直接,既然他隻找床伴,那她也接受一段簡單的性關係,隻動j8不動感情,應該沒有男人會拒絕。
章雪揚姿態閒適地看著她,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徐碧雙翹起眼角:“還有什麼條件我不滿足的?你說。”
她年輕貌美,在性資源上永遠有優先權,想睡她的很多,但她目前最想睡的就是章雪揚,被拒絕更激發她的征服欲,畢竟這是高中就喜歡過的男人,誌在必得。
還記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扣籃時有種特彆的狠勁,讓人著迷,更讓人想知道他在床上是不是也那麼狠。
“你不是找床伴嗎?體檢報告給你看了,頭發接長了……”徐碧雙踮起腳,漂亮的聲線搔弄耳穴:“酒店的錢都不用你付,還不可以嗎?”
章雪揚垂眼跟她對視:“當然可以,但是……你身材差了點。”想了想,又指點一句:“還有,你臉太長,不適合長頭發,顯老。”
Oops!
陸昆剛好聽到這幾句,問範亞豪:“什麼情況?送上門都不睡。”
範亞豪琢磨了下:“相過親的,你敢碰?”
陸昆想了想,也搖頭。
相親的女人確實碰不得,彆管嘴上多灑脫,實際惹上了什麼都不好說。
拍拍肩,兩人調侃章雪揚兩句修道士之流,拉著喝酒去了。
這場喝到最後,淩晨才散。
代駕開車很穩,路燈的光打在眼皮上沒什麼重量,靜幽幽的。
章雪揚坐在後排,走形勢發了條動態以示今晚的見證,順便刷了刷朋友圈。
過濾幾屏求婚現場後,刷到蘇婷剛發的動態,定位是她老家,配圖街道路燈。
順手點進她朋友圈,很快劃到幾個女孩子的合照,背向廣州塔都笑得很開心,她尤其眼眉彎彎。
可能喝得太多,看著這張照片,章雪揚忽然想起中午聽蘇婷給家裡打電話,說方言,聲音很輕很軟。
父母嬌養大的,不用刻意粉飾,一股小女兒嬌態,是和工作時候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