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
她們坐在椅子上喝了會兒茶,閨蜜倆湊在一起,有個人打打鬨鬨,乾什麼活兒都香。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陳寶珍決定把被套床單和毛毯都洗一遍,正好有秦瑤在,兩個人能一起擰乾。
簡單曬曬吹吹風,說不定晚上就能收了。
“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用力。”
“一、二、三!”
兩人一人拿著被罩的一頭,分彆向著不同的方向用力,擠出來的水滴答滴答落入銀色的鋁盆。
把床單在院子裡晾好,所有的都洗曬完了,秦瑤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卻冷不丁淋了一臉水。
陳寶珍曲腿蹲在鋁盆邊,一臉壞笑向她潑水,見她被潑了滿臉,登時露出做壞事成功的得意模樣。
“你好壞啊你,你怎麼那麼幼稚!”秦瑤按在鋁盆邊角,伸手進盆裡,撩起水花灑向對麵的陳寶珍。
“啊啊啊!”
她倆就跟孩子一樣,嬉笑著向對方潑水。
白秋玲和田淑雲在屋子裡聽見了隔壁屬於年輕姑娘的嬉笑歡樂聲音。
田淑雲撇了撇嘴,白秋玲則感到很奇怪,以前對誰都端著一臉高傲神情的陳寶珍,竟然也會發出這種活潑的笑聲。
“不玩了不玩了,濕了,都濕了。”
“討厭,煩死了!”
秦瑤笑罵著,濕了的頭發黏在臉頰上,衣服也濕濕的,黏在身上並不好過,她站起身正要進去,卻陡然見到了院門外站立的兩道身影。
兩人穿著雪白的軍裝,帽子上的紅星閃閃發光。
“寶、寶珍——”高建國目瞪口呆看著自己那宛如落湯雞的妻子陳寶珍,要知道陳寶珍在家裡懶散歸懶散,在外麵一直很注意形象,總是一副氣質高雅白天鵝形象見人。
他身邊的軍裝男人,則是目不轉睛盯著梳著兩條麻花辮,卻是慵懶簡單盤在腦後的年輕姑娘,她的皮膚白皙如瓷,嘴唇紅潤似櫻桃,她歪著頭,臉頰上掛著水珠,笑起來的樣子尤為好看,聲音又甜又糯。
——可不就是夢裡靠著他打盹的小胖妞。
腦子裡百轉千回,瞬間閃過無數猜測,顧呈的臉冷了下來,周身寒氣四溢。
他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秦瑤是陳寶珍的好朋友,陳寶珍跟他相過親,她怕是早就認出他了,知道他的身份,在旁邊暗笑著看他戴假麵具,也不戳穿。
“珍珍。”秦瑤看向高建國,猜測這就是陳寶珍的丈夫,也就是她的姐夫,陳寶珍比她大了一歲半。
高建國生的國字臉,看起來眉目方正,一臉正氣明朗,談不上多麼帥氣,卻是很正直的樣貌,讓人覺得很舒服。
也怪不得陳寶珍會瞧中他。
而他身邊的男人,身體筆直板正,帽簷底下清晰淩厲的下頷線條,氣質冷峻銳利,眼神很冷,給人一種剛硬肅殺不好惹的感覺。
他的樣貌令秦瑤感到很熟悉,眼前的男人跟顧呈樣貌十分相似,卻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顧呈小弟弟走路都有點含胸縮背,高瘦高瘦的,像是被風搖晃微彎的青竹,五官很精致,卻總是低眉順目的溫柔模樣,一派純樸善良。
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陳寶珍咳嗽了一聲,主動介紹道:“瑤瑤,這是我的丈夫,高建國,你之前見過他的照片。”
秦瑤點點頭,“對,我看過你們的照片。”
“她是秦瑤,我的好朋友。”
高建國和冷著臉的的顧呈走了進來,高建國奇怪地看了一眼顧呈,顧呈的臉色很差,氣勢逼人,就連高建國都不免覺得森然。
“秦同誌你好,寶珍,這是顧隊長,晚上留在咱家吃飯,我已經叫胖嫂燒了幾個菜,等會兒我再湊合兩個……”
秦瑤一聽顧隊長這旗號,她心想果然姓顧,是顧呈的哥哥吧。
他看起來好老成,是顧呈的大哥?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他的兄弟,也是孽緣!
氣質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是海軍軍官,一個是漁船公司員工,兄弟倆都跟大海有關。
麵前的這位顧隊長滿身上位者的氣勢,一看就是習慣於下命令的,不好惹,跟他那個低眉順眼好脾氣的弟弟顧呈完全不一樣。
秦瑤最討厭這種的,她喜歡弟弟那款。
顧隊長得高,加上帽子比他弟弟還高,秦瑤沒敢多看他幾眼,自己也是來做客的,不用招待他。
——反正這顧隊長也不認識她。
秦瑤轉過身,心情輕鬆跟陳寶珍去樓上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