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控製 關毅星咆哮:“我靠我靠,什……(2 / 2)

關毅星心想,有些父輩是這樣的,看著不太平易近人,實則脾氣不壞,隻是缺乏了點表達能力。

學長的父母都挺好,就是有個缺點,他們似乎記性不太好,用“上了年紀”來解釋,也能說得過去,隻是關毅星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就比如,開飯前,關毅星掏出禮盒裡的紅酒,要找開瓶器,舅媽拿著開瓶器前來,準備開紅酒時,突然忘了自己要做什麼,又重新去找開瓶器。

又或者,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隻是一兩次健忘,是很正常的,這種情況讓關毅星覺得舅媽更像是患有阿爾茲海默症,可據他了解,夫妻倆才剛到40歲,還很年輕。

而學長表情淡淡,朱子銳弟弟也全然未覺,關毅星也不敢多問什麼,家裡人習以為常,他作為外人過問就顯得唐突,他隻能低頭默默扒飯。

紅酒開了,舅舅給關毅星倒了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難得臉上浮現了點笑意,“這酒是好東西啊,小關,聽說你家裡是開大公司的?”

突然被長輩點名,關毅星略微慌張,“沒有,不是什麼大公司,做的生意跟伯父您有點像,開小超市的。”

“伯父?”舅舅愣了一下,關毅星這才意識到,自己對長輩的稱呼似乎有點越界,略微紅了臉,“抱歉,叔叔莫怪。”

舅舅的表情從疑惑轉換為愉悅,嘴角笑容的弧度多了0.5,“叫伯父好啊,就叫伯父吧。那你是開什麼超市的?”

“廣佳。”

舅舅一拍大腿,“哎喲,廣佳不是咱附近就有一家嗎?G市有好幾家連鎖店。小夥子謙虛了,咱就那麼一間小便利店,怎麼能跟連鎖超市比。”

他轉頭看自己妻子,對關毅星無比讚賞,“有出息,每個月零花錢沒準比咱月經營額都多。”

舅媽心不在焉地點頭附和。

“哇,哥哥你好有錢。”朱子銳瞪大了眼。

“你是奚榕的學弟啊,咱家奚榕有福氣啊。”舅舅仿佛治好了多年的麵癱,露出八顆牙齒,熱絡地給關毅星夾菜,“以後常來玩。”

關毅星受寵若驚,連連欠身,“叔叔客氣了。”

一旁的奚榕默不作聲,“……”

“來乾一杯。”舅舅又道。

關毅星慌忙給自己倒滿酒,端起了酒杯,無數對長輩的祝詞在腦子裡過了一邊,挑選了最適合當下的詞句,他將酒杯伸向前,祝詞到了嘴邊正準備說出口,卻見舅舅停止了動作。

那不是常規的動作停頓,他拿杯子的手、展開的笑容、眉毛的弧度,全都一動不動地停在那裡,像是原本播放著的電影按下了暫停鍵。

也像老舊的機器忽然卡了殼,沒法繼續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此時關毅星,舉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已經有點發麻,卻久久沒等來舅舅的碰杯,尷尬的氣氛從他的腳趾竄到頭頂。

“老公?”舅媽反應過來,朝旁邊推搡了一下,舅舅依然維持著他的定格動作,臉上的表情靜止如雕塑,因為長久沒有動作,不斷延伸的唾液從張開的嘴裡流出來,畫麵詭異至極,關毅星背脊發涼。

無數咆哮在關毅星心中此起彼伏,“我靠我靠,什麼情況???啊???誰能解釋一下啊啊啊啊。為什麼會有人做一件事做到一半突然卡殼了?!我是遇到故障的賽博仿生人了??”

他默默放下手裡的酒杯,轉頭看奚榕,奚榕麵無表情,感受到關毅星投來的視線後,奚榕又露出他一慣溫和的笑意,什麼也沒說,給自己盛了一碗紫菜湯。

關毅星:“???”不解釋一下嗎,學長???

“怎麼這個時候發作啊,丟死人了……”舅媽的抱怨猶如細蚊,朱子銳寬慰關毅星,“沒事的,我爸的老毛病,一會就好。”

這話一落下,雕塑舅舅動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完成他沒完成的動作,酒杯舉到了關毅星麵前,“來,小關。”他兜不住的唾液因為動作搖擺,滴落到麵前的桌麵和碗裡。

關毅星被嚇得夠嗆,原本自己抿了一口酒壓壓驚的,直接嗆得瘋狂咳嗽起來。

“喲,小關,這是怎麼了?”舅舅不解。

關毅星接過奚榕遞來的紙巾,捂著嘴,他嗆出了眼淚,連忙擺手搖頭,“沒事叔叔,等我一會。”

他一邊擦嘴,強忍喉嚨的不適感,也配合著裝作無事發生,完成了接下來的敬酒環節。

接下來的聊天,關毅星記不住具體內容了,隻是本能地有問必答,藏在桌子下方的手指輕微發麻,像螞蟻爬過。

深夜,關毅星接到了司機的電話,來接他的車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他朝眾人道彆時,舅媽和朱子銳在廚房洗碗,舅舅在客廳刷短視頻,刷著刷著,整個人又像斷電的機器,眼皮都不眨一下,關毅星咽了口唾沫,拽著奚榕匆忙出門。

兩人一路沉默不語,關毅星很想問些什麼,見奚榕還是那副客氣表情,知道對方不想聊,隻好作罷,欲言又止又依依不舍地上了自家小車。

目送著灰色轎車離開視線,奚榕才往回走,刻意繞了遠路,在小區裡走了一圈。

路邊的雪化了,冷風陣陣,這個小區不大,他卻走了很久。

他思考著,舅舅舅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些症狀的?似乎有好幾年了。

舅媽的情況比舅舅好一些,舅舅一開始也隻是稍微有點健忘,這兩年變得嚴重,會出現超過5分鐘的機械停滯,像個沒感情的木偶一樣。

這也是他曾經解不開的怪事之一,現在答案一目了然。

“你也該解釋一下了,阿生。”他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在石凳上,自言自語。

【阿生:“對人類使用我的裂變能力,勢必會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還記得6歲的車禍麼,我寄生在你身上,找到了那兩夫妻的新家,他們看到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慶幸你的歸來,而是恐懼和抗拒,尤其是那個男人,沒有為自己做的事產生一分一毫的歉疚。”】

【“6歲的人類幼崽沒法在失去雙親的環境下長大,他們必須成為優秀的父母。”】

“所以……你催眠了他們?”奚榕神情無波無瀾,卻心中酸澀,哪怕他早已察覺到不對,現實還是像刀刃一樣紮了他一下,“是像吳峰一樣的能力?”

【“不同,催眠是對人的精神控製,不會出現腦損傷。我擅長的能力是‘裂變’,分裂出一小部分身體組織,寄生在目標身上,入侵腦神經,來達到完全控製的效果。”】

【“有機會和你詳細說說,作為合作關係,你有了解我的資格。”】

“好。”奚榕垂下眼,長睫在夜風中輕顫,他頓了一會,又道:“既然是你的能力,那能解除操控嗎?”

阿生沉默一會,似乎在思考。

【“可以,但不是現在。依照我的計劃,至少要等你大學畢業之後。”】

這是怕影響他的學業?

奚榕沒再說什麼,他在石凳上坐了好一會,待到又下起了雪,才匆匆起身,趕回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