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為了專心高考,奚榕儘力隱藏自己的性取向,這不需要費多大功夫,他很自律,也不怎麼與人深入交流,同學間隻是點到為止的學習關係。
他並不害怕被人知道會遭受孤立,隻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後來上了大學,校園裡時常能看到狗男男狗女女牽手親嘴,也就對此習以為常了。
上午兩節專業課上完,奚榕就約關毅星一起在奶茶店探討前往酒吧的計劃,奚榕本來想選咖啡館的,他習慣喝咖啡看書,關毅星卻說,小情侶當然要去奶茶甜品店!
關毅星點了兩杯奶茶,一杯是普通吸管,另一杯是雙人情侶吸管,上麵有粉紅色的愛心形狀,兩邊延伸出兩個吸嘴。
他拿著手機示意奚榕拍個情侶照,背景是粉白的氣球,非常有戀愛的氛圍。
照片保存到手機相冊後,關毅星點開了彩虹橋酒吧V信客服,茶言茶語地聊了幾句後,發了這麼一行字:
哥哥~最近錢都不夠花,想賺錢呀,哥哥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附贈一張自己在健身房拍的腹肌帥照)1分鐘後撤回。
奚榕在一旁目瞪口呆。
客服下線了,不一會兒,有個陌生號碼加了關毅星V信,秒通過後對方發來消息:需要錄像,一次10萬。
關毅星:哥哥~我們是兩個人,可以嗎?要20萬~我跟我對象想去好多地方旅行呢,這種姿色,值這麼多錢的吧?
老板羽球不滿好頭疼:發來看看。
關毅星把剛拍的情侶照發了過去,對方回了個:行。
老板羽球不滿好頭疼:是在校大學生吧?看看學生證。
兩人沒帶學生證,關毅星思索一會:誰沒事在手機裡存自己學生證呀,到時候給你看不就行了,哥哥~可以嗎~
對方又回了個行,最後發了一句:明晚酒吧見,壞男孩們。就下線了。
“搞定。”關毅星將手機塞回兜裡,猛吸一大口奶茶,對著奚榕比了個“OK”的手勢。
奚榕露出一絲敬佩的表情,並十分疑惑,他為什麼這麼熟練啊??不像演的,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氣魄嗎?
事情告一段落,奚榕與關毅星告彆後,下午去了附近小區兼職家教。
很快到了夜晚,洗漱後,奚榕躺在床上,腦中細細琢磨著明天去酒吧的注意事項。
如果酒吧是池殷說的“新人類”組織的據點之一,裡麵勢必會有很多寄生者或者改造人。
池頻需要的藥藏在地下的小型研究室裡,所以他的目的是趁亂找到研究室,拿到藥物就跑。
這是順利的情況,如果有什麼意外呢?
奚榕喃喃,“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遇到高階寄生者……阿生,你現在有把握能贏嗎?”
沒什麼回應。
“阿生?”
【……我儘力。】
“你在啊,我以為你睡死了。”奚榕擰眉,然後自顧自地打開了手機,“不行,得做二手準備,私營地下研究室是違法的,我得記一下異常調查組的聯係方式。”
網上關於異常調查組的信息不多,奚榕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趙組長手機號碼,折騰完已經是深夜2點,困倦襲來,奚榕很快閉上眼睛。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沒什麼課。
奚榕還是那身高領毛衣裝扮,還沒入春,到夜晚會很寒冷,他給自己加了件白色休閒外套。
到了夜晚,街道上燈紅酒綠,奚榕與關毅星結伴去了彩虹橋酒吧,入眼是大大的霓虹燈牌。
進門前,奚榕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戒指般大小,裡麵是阿生取下的部分寄生組織,擬態成了戒指的形狀,可以維持幾個小時,足夠完成當下任務。
他將戒指盒塞到了關毅星手中,“你拿著這個,關鍵時刻可以保護你。”
關毅星愣了愣,戒指?
他沒有多想,知道學長肯定沒彆的意思,乖乖塞進衣兜裡。
音樂燈光躁動,舞池裡已有不少人搖頭晃腦,兩邊是穿著清涼的鋼管舞翹屁猛男。
氣氛熱辣又狂野,他倆乍一看還真像兩隻誤入狼窩的小白兔,奚榕很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兩人找了個顯眼的位置,等待來接應的人,服務員上了酒水,關毅星提醒,“學長,這裡的酒最好彆喝,那老變態如果有抓大學生拍片的癖好,酒水裡很可能會下藥。”
“我知道。”奚榕回應,左顧右盼,假裝自己在喝酒。
“咳咳。”關毅星想到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我覺得還不夠引人注目,我們是情侶來的,學長可以坐在我的腿上。”
【阿生:……】
奚榕一挑眉,仿佛看穿了關毅星的小心思,關毅星連忙解釋,“不是,我發誓,我對學長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為了任務。”
“可以。”奚榕輕笑一聲,他也確實不喜歡等待,這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他放下酒杯,緩緩靠近關毅星,隻是沒坐在他腿上,關毅星雖然高一點,奚榕也沒矮他多少,在身高差不太多的情況下坐腿反而彆扭。
奚榕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來個借位吻。”
【阿生:……】
*
一分鐘後,終於等來了接應人,是一位戴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兩位就是老板今晚的客人吧?這邊請,跟我來。”
男人走得很快,穿過了一堵堵人牆,來到了五彩斑斕的包廂區,奚榕和關毅星緊跟其後。
“我聽酒吧裡人說,你們老板平時都見不到人影?”奚榕問,“酒吧經營都不需要自己出麵嗎?”
男人沒有放緩腳步,隻是隨意回答,“我們老板是社恐,喜歡呆在自己的房間裡。”
一個會所接待,不可能是社恐,私營酒吧作為據點卻又從不露麵,怎麼想都很可疑。
奚榕一晃神,男人已經停下了腳步,三人來到某個包間門口,男人開了門,微笑示意他們進入。
兩人踏入的一瞬間,藏在門後的黑衣人用健壯的手臂嵌住了他們,眼前黑了,是被套上了黑色頭套。
鼻腔湧入一股細膩的清香,意識也像墜入深海,昏昏沉沉,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