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的將東西送到了嗎?”錢進問。
東西是他早上打電話讓王桂香交給外賣跑腿的,這會兒怎麼著都應該到了。
趙安平果然點頭:“中午就送到了。”
“其他的準備好了嗎?”錢進又問。
“香燭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您到了開始儀式了。”
“好,上山吧。”錢進說。
時間不早了,再晚太陽就要落山了,得爭分奪秒。
一行人很快上了山。
到地方後,錢進先擦了擦錢氏夫婦的墓碑,然後才轉頭看向一旁的無字碑。
“錢先生,恕我直言,這無字碑可不吉利。”趙安平勸他。
錢進卻搖頭:“衣冠塚罷了,沒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是的,他打算給原身立個衣冠塚。
儘管對方是個混蛋,但他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該給人家好好送走。
他不能叫對方變成孤魂野鬼,連個長眠地下的地方都沒有。
正好他記得錢氏夫婦旁邊還有一座空墳。
於是他昨晚打電話定了下來。
前世他也給父親立過衣冠塚,不過是在父親活著的時候。
衣冠塚其實並不都是給死人建的。
還有一種名叫生基的衣冠塚,生基並非人死後所建,而是在生的時候為了給自己消災祈福建的。
類似於生位和生祠。
他都這樣說了趙安平也不好再勸說。
“那開始下葬了?”他詢問道。
錢進點點頭:“嗯,開始吧。”
然後一旁的和尚們開始念往生咒。
錢進則將托盤裡的全家福和他醒時穿的那套衣服放進了墓碑下。
葬禮流程很簡單,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
到了公墓區辦公室,趙安平才顯現出市儈一麵,他迫不及得地和錢進要賬了。
“錢先生,承惠,墓地加葬禮法事一共兩百萬,你是現金還是刷卡?”
錢進倒沒覺得他市儈。
人家是看著錢家的麵子才先辦事後收錢的,他又哪裡會有不滿。
他直接將卡遞了過去:“刷卡。”
趙安平接過卡,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之後補簽合同又花了半個小時。
等錢進馬不停蹄的回到市中心,已將快到下班時間。
他一刻都不敢耽擱,直接去了今天最後一個目的地——君泰律師事務所。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新形象太過顯眼,還沒進門就有小姐姐迎了上來。
“歡迎來到君泰,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錢進直白地搖頭:“沒有。”
小姐姐哽住了:“這……”
“聽說你們律所正在找合夥人?”
錢進更直白地說了自己來的目的。
小姐姐瞬間眼睛一亮,立刻回應道:“您稍等片刻,我去找一下老板。”
看著她飛奔離去的背影,錢進確定了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
君泰是快要倒閉了。
很快,小姐姐帶著一個錢進記憶裡的人來到了門口。
“先生您好,我是君泰律所的首席律師梁安泰。”
梁安泰沒認出錢進,一見麵就急迫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錢進。”
“咱們要不要去裡麵說?”梁安泰建議。
錢進當然答應下來。
兩人進了梁安泰的辦公室。
“錢先生請隨便坐。”梁安泰指著休息區說。
錢進點頭坐到了一個獨椅上。
梁安泰等他落座,這才坐到了他的對麵。
待剛才那個前台小姐姐送上茶飲後,梁安泰迫不及待地問:
“我聽前台的小劉說,您有意向投資我們君泰是嗎?”
“嗯。”錢進今天累了,實在不想多說話。
“那您想怎麼投資呢?”梁安泰也直白地問,他比錢進還累,也不想虛與委蛇了。
他這一個月接待了不少的投資者,但都是獅子大開口想從他身上剝下一層皮的主,沒有一個真心合作的。
他剛被最親密的人背叛,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就要麵臨律所倒閉的風險,實在疲憊不堪。
“我注資兩億,份額算我六你四,但君泰以後要優先為我服務。”錢進繼續言簡意賅,直接亮出底價。
梁安泰愣了,他像看冤大頭一般看著錢進。
“什、什麼?”
他傻愣愣的樣子逗笑了疲憊的錢進。
他嘴角帶笑說:“你沒聽錯。”
不過想到什麼,他又嚴肅了表情。
“係統,投資也算花費吧?”
009冒頭:【隻要不是你轉給彆人,再讓彆人轉回來,都算的。】
“懂了,隻要不是洗錢,都可以。”
錢進搞明白了,然後感歎起了這任務的寬鬆度。
他耐心等了一會兒,對麵的梁安泰卻還是沒反應。
錢進耐心告罄,直說道:“如果你沒有意見,就準備合同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梁安泰帶著一張疑惑臉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額,好、好的。”
“那你去準備合同吧,你是律師,合同怎麼寫不用我教吧?”
錢進前世是金融法律雙碩士。
這裡的法律法條和前世沒太大差彆,他本身不需要彆人幫他看合同。
但他需要會看合同的幫手。
他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像今天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曆了。
“那個,您確定嗎?”梁安泰終於回神。
錢進奇怪地看向他。
這人怎麼從剛才就一副夢遊的表情。
不會真的被前女友刺激傻了吧?
不對啊,能和方莫做死黨的人,情緒調節能力不可能這麼差。
梁安泰是錢進從原身的記憶裡搜尋到的人,是他哥方莫的好友。
從原身的記憶來看,這個人除了有些戀愛腦,其他各方麵的能力,尤其是專業能力,是業內數一數二的。
梁安泰最近被前女友打包帶走了所有客戶,麵臨破產的境地。
錢進現在入股再合適不過,至少能讓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
對方是方莫的朋友,又欠自己這樣一個人情,以後至少不會坑他。
所以他對君泰勢在必得。
他耐心道:“當然,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和你開玩笑。”
梁安泰總算徹底清醒。
他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然後說了句“您稍等”後就衝了出去。
他衝到外麵去打印之前準備好的一份合同。
一份他以為永遠都用不到的合同
打印的過程中,他站在打印機前發愣。
前台小劉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過來關心道:
“梁總,您怎麼了?是不是沒成?”
梁安泰看著吱吱作響的打印機眼神放空。
“我好像被人包養了。”他喃喃道。
“啊???”小劉懵了。
梁安泰卻沒再回她話。
他將打印好的合同拿起來一頁頁地看。
等確定沒有問題後,他又帶著兩份合同衝了回去。
進辦公室後,看見錢進還坐在座位上,梁安泰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兩人就合同細節又商量了一個小時左右。
然後累得不行的錢進果斷簽下了字。
又當著梁安泰的麵撥了兩個億到律所賬號。
之後錢進沒打算和他寒暄,提出了告辭,他沒忘了錢多多還在醫院等他。
他走後,梁安泰站在門口久久不願離去。
“老板,我們之後的工作安排是什麼?”
前台小劉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麵露期待地問。
“新老板說這兩天放假休息,大後天他會聯係我們布置任務。”
梁安泰說完又陷入了夢遊狀態。
話音剛落,剛一直在觀望的其他同事都圍了上來。
“臥槽,臥槽,我們真的被狗大戶包養了嗎?”
“什麼狗大戶!說話注意點兒,那是咱們的新老板!”
“剛才那個帥哥是新老板???”
“千真萬確……”
“所以,我們不用失業了,是嗎?”
“那當然!而且還能放兩天的假!”
“哇!!!”
“走走走!!!出去狂歡!!!”
“走!”前台小劉跟著高聲呼應完回頭去找梁安泰。
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於是她和其他同事說:“我去叫梁總。”
“你快點兒,在門口等。”
“好!”
她在辦公室找了一圈沒找到。
最後在茶水間找到了端著水杯發呆的梁安泰。
“梁總,您在想什麼?”她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咱們的新老板有點眼熟。”梁安泰喃喃道。
“眼熟?莫不是您在哪個酒會上見過?”小劉猜測。
“不是。”梁安泰篤定道。
“那是不是您記錯了,像咱們新老板這麼帥的富二代,見過後不可能忘了的。”
“富二代!”梁安泰突然抓住了關鍵點。
他一驚一乍地,小劉懵了:“啊?”
“你剛剛說富二代?”梁安泰激動地回頭看她。
小劉理所當然道:“是啊,怎麼了?他那麼年輕,又一出手就兩億現金,總不可能是自己掙的吧。如果是他自己掙得,您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誰了。所以他肯定是哪家的富二代啊。”
梁安泰卻一個字沒聽進去。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捏緊杯子高聲道:
“我想起來了!!!”
“他是方莫的那個傻逼弟弟!!!”
“誰?”小陳更懵了。
梁安泰卻沒有給她解惑。
他放下杯子去拿了公文包,然後風一般往外衝。
“梁總,您去哪兒啊?”
“我們剛說了一起去狂歡的,您不去嗎?”
小劉趕緊追上問。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記得把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