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梁齊辛很沉默,一直抱著他,生怕他第二天就消失似的。
路明月知道他的情緒有些不好,便一直將手放在他的後背,好像能稍微安撫一下他。
後半夜,他才沉沉睡過去。
由於這幾天睡眠不足,路明月的臉色十分不好,辦公室裡的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宋亦書趁著下課的時間,偷偷問他:“怎麼了?”
路明月笑了笑:“沒怎麼。”
宋亦書半信半疑地去接熱水了,回來的時候,他看了一會兒手機,然後對路明月道:“康家的小兒子死因找到了,賽車拐彎是時候撞上了前麵起火的車,兩輛車都掉下去了。”
他一邊給他看手機一邊說:“唉,挺可惜的,那天還下著雨。”
路明月良久沒有說話,盯著他的手機看,那張康希文的照片是黑白色的,不知道是因為那本來就是黑白的,還是他看不清楚顏色了。
辦公室裡的人來來往往,在路明月看來,這些變成了一幀幀的畫麵,自己快要遊離在外,還是同事把他喚醒。
“路老師,快上課啦。”
甜美的女老師的聲音響起,路明月回神,抓著課本走了出去。
還有幾天就要放假,路明月絞儘腦汁留了作業,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人已經走光了。
梁齊辛發來了消息,說自己外麵等他。
待路明月上車後,梁齊辛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嗯?”路明月歪頭看他。
“你就是這麼講了一下午課嗎?”梁齊辛伸手指了指他的頭發,眼中帶著一絲笑,“沒人提醒你?”
路明月連忙在車上胡亂找出一個小鏡子,才發現自己有一縷頭發像呆毛一樣炸了起來,直愣愣地豎在那裡,和天線似的。
他連忙用手壓下去,但是那縷頭發太堅強了,怎麼也壓不下去。
梁齊辛柔聲說:“回家我幫你弄。”
路明月哭喪個臉:“雖然沒人提醒我,但是他們肯定都拍下來了,沒準正在群裡笑話我呢。”
梁齊辛挑眉:“你怎麼知道?”
路明月:“我還不了解他們嗎?小兔崽子們。”
主駕駛位上的司機師傅對兩口子的對話見怪不怪,十分平穩地開在路上。
家裡的傭人們已經忙忙碌碌的,路明月不知道犯了什麼病,非要拉著梁齊辛從花園外的柵欄上翻進去,說要找找讀書時逃課出學校的感覺。
梁齊辛站在地麵上看著他的動作,思考了一下,說:“我把這畫麵拍下來,婚禮上播放,怎麼樣?”
路明月差點一句“我靠”又脫口而出,差點給他跪下叫爸爸。
“不是,我就是一時抽風,彆當真嘛。”
路明月三兩下翻過去了,梁齊辛站在外麵,兩個人隔著鏤空的欄杆,但是梁齊辛遲遲沒動。
“怎麼了?忘了怎麼翻了?”路明月問他。
“沒忘。”梁齊辛道,“我隻是想到,有個問題要問你。”
“好。”
“你那個時候喜歡我嗎?”
路明月想了想,說:“有點,但是好像自己沒有意識到。”
梁齊辛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還是沒得到,反正笑得很完美,英俊的男人在昏暗的路燈下也在閃閃發光,他撐了一下旁邊的花池邊沿,直接翻了過去。
路明月拍了兩下手:“滿分。”
梁齊辛牽住他的手,往家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