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的樹發了綠芽,趾高氣揚地在春日的空氣裡搖搖晃晃。
路明月下課後,被學生喊住問了幾個課本上的問題,因此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辦公室裡空空蕩蕩的,誰都沒在,路明月收拾了下桌麵,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忽然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這時候,門外有人推門進來。
路明月回頭一看,是和他同一個辦公室,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同事衝他一笑,問他:“一起吃飯去嗎?”
“亦書,等一會兒。”路明月打開電腦,明天要用的課件保存好,才關掉電腦,站起來。
同事感歎道:“你一個語文老師,每天問你問題的人比我這個數學老師還多。”
路明月和他開玩笑道:“那你轉來我們組吧。”
兩個人確認辦公室裡的燈和電腦都關掉了,這才往外走,不過名叫宋亦書的同事喊住了他。
“看我這腦子,都給忘了。”他從自己的辦公桌拿起一張類似請柬一樣的東西,遞給路明月,“不知道誰給你的,放我桌子上了。”
路明月不明所以的接過來,端詳了一下,看著不像結婚請柬。
他們這個歲數,結不結婚都不奇怪,路明月對於這件事沒有多餘的想法,如果是認識的人的結婚請柬,隻是出個份子錢罷了。
不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那是一個邀請函。
他打開,是德宗大學的校慶邀請函,上麵工工整整地印刷著,邀請路明月同學在4月25日前往德宗大學參加本校70周年校慶,下麵是校長簽名以及文學院院長的簽名。
他畢業於文學院,這麼多年來混得說好不好,說差不差,母校居然會邀請他,這讓他有點驚訝。
宋亦書好奇地湊過來:“所以是什麼?”
路明月大方地給他看:“是校慶邀請。”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心中有些異樣,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熟悉,這段對話也仿佛在哪裡經曆過。
“不錯啊。”宋亦書似乎沒什麼太大興趣,聊了兩句就轉了話題。
兩個人在食堂對付了午餐,然後路明月去附近的商場買了兩件衣服,他很少逛街,麵對看起來都沒什麼區彆的男裝麵麵相覷了半天,終於挑了兩件。
售貨的小姐姐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一個勁誇他好看,把路明月誇得到了家臉還紅著。
他在自己的公寓裡試了試,將它們扔在了洗衣機裡。
轉頭看了看日曆:4月22日,校慶是4月25日,還有兩天。
手機響了起來,路明月順利地解鎖,打開聊天軟件,是宋亦書的消息。
“回來的時候幫我帶杯咖啡,回頭我把錢轉給你。”
“好的。”路明月慢悠悠地打字。
他昨晚好像睡得不太好,貌似做了個夢,因此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
那個夢他也想不起來了,隻是醒來以後心中仿佛空了一塊,簡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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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高附近有一家路明月經常去的咖啡廳,價格合適味道中上,店裡還有現烤的甜品,路明月走路過去的時候,店裡剛剛走了幾個學生。
門帶起的風把咖啡的味道吹到他麵前,路明月推門而入。
店員小姐認識他,一看到他進來,就笑著說:“還是兩杯標準糖的榛果拿鐵嗎?”
路明月抬頭看她,露出微笑,語氣溫和:“你記錯了,是一杯冰美式一杯榛果拿鐵。”
店員小姐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記成另外一個客人了。”
路明月匆匆掃碼,坐在一邊等。
店裡麵很大,這時候沒幾個人。路明月注意到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正坐在窗邊,拿著本報紙在看,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一個不怎麼清晰的側臉。
店員小姐對他說:“給您包了幾個新烤的餅乾,一會兒一起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