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可鑒|尾聲 你的愛和執念,就是我……(1 / 2)

.

次日清晨。

時溫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剛剛恢複,一陣劇烈的酸痛就席卷全身。

他試圖動了動,發現自己連翻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隻得被迫麵對某個禽獸不如的人。

而始作俑者正半撐著頭,彎唇看著他,然後猝不及防地迎來了時老師的一記眼刀。

路巷微笑:“早?”

時溫忍剛要開口,突然發現嗓子啞了大半,險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氣得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抬起尚且能動的手,朝著旁邊一指,沙啞冰冷地吐出三個字,“滾下去。”

路巷昨晚飽食饜足,這會兒千依百順得很,麻溜地滾下床給時溫忍端早飯去了。

然後,他聽到某個姓路的二逼輕巧地翻下床,然後輕輕掩上門,和外麵的時溫絮打招呼。

路巷聽起來頗為愉悅,連聲音都歡快了幾分:“早上好啊姐姐。”

時溫絮一手拽著外套,抬眸,有些驚訝地看向路巷。

往常這孩子都是看見自己慌慌張張小心翼翼地打個招呼,然後一溜煙飛快地逃之夭夭,哪像現在這樣,整個人爽朗陽光,大方坦蕩。

時溫絮的心裡沒來由地蹦出了四個字:大尾巴狼。

想到這兒,她不禁微微側過身,突然有點擔心房間裡親弟弟的生命安危:“小忍還在睡嗎?”

“嗯。”路巷偏過身,整個人不動聲色地橫在門口,時溫絮才堪堪到他肩膀,路巷這麼一站,她的視線就被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裡麵的時溫忍。

而有些人還在一本正經地裝:“他賴床。”

“……”窩在被子裡的時溫忍莫名其妙被扣了個賴床的帽子,他憤怒地就想跳起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隻可惜想動動不了,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齒地喃喃道,“這是誹謗,侵害了我的名譽權,我可以告你的,路巷……”

路巷站在門口,聽到了他的小聲威脅,頗為無辜地聳了下肩。

早上起來一頓騷,親親男友變被告。

“好吧。”路巷決定最後挽救一下自己的生命,對時溫絮真誠道,“他隻有今天賴床。”

時溫絮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問了他幾句時溫忍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話就離開了,而後路巷來到廚房,係上圍裙,立馬又從昨天油鹽不進哭也不管求饒也不聽的“禽獸不如的東西”搖身一變成了賢惠溫柔周到細心的滿分男友。

房間另一頭的時溫忍懶得跳起來跟路巷乾一架,蜷縮在被子裡,閉著眼睛聽熱油滋啦的聲音,大概這麼無聲地聽了個三十分鐘,聽到他真的差點又睡過去時,路巷推開門,把盤子輕輕放在他的床頭。

某位路姓男士現在還在被告的邊緣徘徊不定,時溫忍跟他賭氣,拉過被子,這會兒緩過來了,力氣也回來了,利落地翻了個身,不去看他。

“還生氣啊?”路巷放低了語氣,湊過身去扒他的肩膀,“真的很痛嗎?你哪裡痛?我給你揉揉。”

“……”時溫忍閉起眼睛,氣得隻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路巷見他仍然裝聾作啞,隻好往後再退一步:“那這樣,我們打個商量,你定一個安全詞,你以後一說這個詞,我就停下來,絕對不耍賴,好不好?”

時溫忍微微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睨他。

路巷見時溫忍有所動搖,立馬坐證就要起誓,而且這次還記得發誓是豎三根手指:“真的!我發誓!我做不到我滾到大街上風餐露宿一周。”

時溫忍聽到這話,才徹底轉過身來:“真的?”

“真的,想一個安全詞,你想定什麼?”

時溫忍不假思索、十分果斷地說出了他內心的答案:“你不行。”

路巷:“???”

此話一出,房間中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過了不知多久,路巷還是難掩臉上的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時溫忍,“我是沒什麼問題啊,就是你的下場會很慘啊。”

這玩意兒真的能當作安全詞用嗎?

路巷在心裡默默腹誹。

這真的不是激發他某種特性的開關嗎??

“你……”路巷愣了半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喃喃道,“你不會是抖m吧……”

話音落下,對麵的時溫忍麵無表情地抬眸,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隨手猛地抄起一個枕頭,兜頭蓋住路巷把他狠狠往下摁。

路巷整個人被不輕不重地摜倒在了地板上,他抬手擋住時溫忍的物理攻擊,邊往後退邊笑著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時老師,你消消氣,家|暴也是違法的……臥槽你下手輕點!”

“你好意思說我?昨晚讓你輕點兒的時候怎麼不輕點兒呢。”時溫忍聲音很輕,咬牙切齒,“你挨了幾下枕頭算什麼?你看看老子現在能動嗎?”

路巷十分自然地伸手:“我抱你。”

時溫忍一掌薅上他的頭發:“滾!”

他一隻手拽著路巷的領子,把他猛地拉近,低頭,和路巷鼻尖抵著鼻尖,啞聲道:“我平時怎麼沒發現你這副樣子?嗯?路巷,我告訴你……你他媽的現在彆碰我!”

路巷充耳不聞,一手搭上時溫忍的腰,上半身微微使力,一個翻身,隨即又嚴絲密縫地把他籠住。

時溫忍整個人再次跌進了被褥裡,渾身都有點慌,他伸出手,用力地想要把路巷推開,有些條件性反射地微微發抖:“你做個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路巷挑起眉,“我也不算人。”

說罷,他抓起時溫忍的兩隻手腕,把它們牢牢按在時溫忍的腦袋兩側,時溫忍當即就奓毛,掙紮著就要坐起來,被路巷俯身壓了下去。

他一急,罵道:“你這個傻——”

路巷低下頭去,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後再微微分離。

“我跟你說路巷你不要每次都來這套,我都說了我不吃……唔!!”

路巷繼續吻住他,把他所有的話都儘數淹沒。

“你——”

“還生氣嗎?”路巷撐起手,向後拉開距離,低頭盯著他看。

“……”時溫忍本身也沒多生氣,主要是某人昨晚真的太不做人了,他撩起眼,冷眼瞧了路巷半晌,才寒聲警告道,“這次就算了,但你下次再敢對我用那種把人玩廢的花活兒,你就等著被我設定成0畫進強製愛同人文裡吧。”

路巷知道他不忍心真地讓自己滾去大街上,笑嘻嘻地應了,突然又聽到時溫忍的後半句,轉而問道:“說起這個,時老師,你是不是已經趕完最近的稿子了?而且簽售會也結束了,後麵幾天應該比較閒吧。”

時溫忍鬆了手:“是挺閒的,怎麼了?”

“正好,我的新文也完結了。”路巷半跪在床沿,仰頭看著時溫忍,眉眼彎如月牙,“如果你願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時溫忍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驀地一愣。

·

跟以往不同,這次所有旅遊的事項都是路巷一手操辦的,酒店是他找的、機票是他定的、行李是他收的,時溫忍甚至連去哪裡都不知道,路巷甚至還十分周到地問了時溫絮願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去,被後者以身體抱恙想在家修養為由婉拒了,於是,這次旅行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雙人蜜月行。

路巷這個人的執行力超乎常人,基本上是想到什麼就要去做什麼,機票就定在幾天後,他就這麼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拉著稀裡糊塗的時溫忍踏上了前往異鄉的飛機。

飛機起飛得晚,路途遙遠,時間漫長,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十點了,路巷沒在折騰時溫忍,拉過他的行李箱就讓他趕緊去洗漱睡覺。

酒店訂在了海邊一樓,打開陽台的移動門,出去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時溫忍從小到大從沒見過海,可今晚實在是太累,外麵又黑得看不清景色,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就倒頭沉睡過去,放任自己墜入了無窮無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