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禾知道,江先生確實醉了,但他還是有些後怕,因為他喊的稱呼是——
江崇哥哥。
蘇欒心喊了江崇哥哥,秦嘉禾也覺得這個稱呼甜得喜人,何況這個稱呼他以前也叫過,他也知道江先生以前演過電影,他也喜歡江先生。
秦嘉禾有些嫉妒。
於是嗓音更溫柔:“我扶您回去。”
江崇站起了身,腳步是穩的,表情也很冷靜,但秦嘉禾聽到了他低低的聲音:“想回家。”
“江先生,馬上就到家了。”
“想找我爸,但他有我父親陪。”
秦嘉禾走在青年轉身側,低垂下眼覷著他的睫毛。
“你不知道我父親那個人,他很愛吃醋,自私,又很無理取鬨,他走了,我才能回去吃我爸做的飯。”
“我爸做的飯很好吃。”
秦嘉禾聽著他的話,眉眼間都是笑意,江先生就是這樣,平時冷漠寡言,但喝一點酒就會變得很可愛,還會說很多真話,江先生其實是戀家的人,可惜戎宅太冷清,並不像家。
“江先生,到了,您小心台階。”
江崇:“台階很高。”
秦嘉禾:“嗯?”
江崇卻沒再說了,邁步上去,輕輕拉了拉衣領,把領帶扯開了。
秦嘉禾忙跟上去,大宅內的暖氣撲麵而來,青年似乎比剛才醉得還厲害,秦嘉禾忙彎腰取了拖鞋。
“江先生,我幫您換上。”
江崇睜著迷蒙的眼,靠在一邊看著他,似乎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而秦嘉禾已經半跪在了他麵前。
青年的腳腕很瘦,淩厲的筋骨有些硌手,秦嘉禾輕輕碰了一下,抬眼碰到了他的視線。
“腳腕上有東西嗎?”
秦嘉禾:“有灰塵。”
江崇:“謝謝。”
秦嘉禾站起身,撐住青年的肩膀帶他朝樓梯的方向走去,低聲笑道:“江先生,您不用和我說謝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個動作讓兩人挨得很近,側頭說話時,秦嘉禾的嘴唇幾乎能掃過江崇的耳垂,江崇的腳步終於有些搖晃了,他不說話,於是秦嘉禾膽子更大。
走過樓梯拐角時,他狀似無意的吻了下人的耳朵。
江崇轉頭看他,他便笑盈盈道:“能為江先生做事是嘉禾的福氣。”
好容易到了房間,江崇扯著領帶要往浴室走,被秦嘉禾攔住。
“您酒還沒醒,我去煮醒酒湯,您喝了以後先睡一會,好嗎?”
江崇遲疑片刻才點了頭。
秦嘉禾很快去了廚房,結果再回來時他看到青年已經去衣帽間換了套新的衣服,正一絲不苟的係著扣子,一路到喉結下方。
可能是嫌棄剛才的衣服有酒味,他又嗅了嗅領口,沒什麼異味臉色才好了些。
沒用秦嘉禾提醒,他自己就靠在了床頭,說道:“拿來吧。”
秦嘉禾把醒酒湯遞過去,不確定的問了句:“您好點了嗎?”
江崇:“沒有。”
看來還沒醒,醉酒以後的江先生是不會說謊的。
秦嘉禾看著他把醒酒湯喝完,又伸手幫他解開衣領,江崇蹙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秦嘉禾解釋:“江先生,穿著衣服睡覺很不舒服,我幫您解開。”
江崇又鬆了手。
黑色的襯衫扣子一粒一粒敞開,露出了青年的胸腹,上麵覆著一層肌肉,都是恰到好處的漂亮,解到最後一粒扣子時,秦嘉禾視線一頓,青年的腹肌上有一顆很小的痣,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大小。
但他並沒有停留很久,動作輕柔的幫人脫掉剛穿好的襯衫,臨起身時才認真的誇道:“江先生,您的身材真漂亮。”
江崇閉上了眼睛。
秦嘉禾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臉,平日裡不敢伸出去試探的觸角現在全數張開,謹慎卻又大膽,矛盾至極的愛戀著。
“江先生。”他小聲道:“您睡著了嗎?”
“要擦擦身體嗎?或者……我可以親您嗎?”秦嘉禾問完這句話以後,整個人都像處於高度警戒的動物,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準備迎接青年的回應。
這句無禮的詢問早就越了界,秦嘉禾知道,所以他是在試探。
幸好青年已經睡熟了。
秦嘉禾要離開的身體又低了下去,他呢喃道:“江先生……早早先生,您真好看,嘉禾好喜歡您。”
淮城這段時間降溫了,無人注意的庭院,刮起了悉簌的秋風。
秦嘉禾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