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劍花。煙雨。江南。
揚州便是如此吧。
似乎一年到頭的街上那些年月已久的青石板總是微微潮濕,簷上的屋瓦也常往下一顆接著一顆滴著水珠兒。伴隨著兩旁斷斷續續的吳儂軟語的吆喝,整條街道都似氤氳在霡霂水汽中,顯得朦朧溫柔。
今年年初四川、雲南大旱,一連四月連雨珠都不落個。有錢或官宦人家倒沒什麼,隻是苦了百姓。莊稼無水不活,往年陳米又被那些“上等人”囤在家中。米價飛漲。到了四五月份,竟然漲至五兩一石。以致川內饑荒不斷,叫苦連連。大批老百姓湧入江南一帶富庶地區。自然,也包括揚州。
揚州知府趙宣早已下令,命人在城外搭建災棚,救濟災民。可終究為杯水車薪,倒引得更多災民湧入揚州。
江月皺了皺眉頭。來到揚州城門外已經三天了,那什麼知府卻不準她進去。說什麼......啊,茲事體大,不敢擅做決定。站在城牆下叫做守丞的小哥哥也板著個臉讓她站遠點。哼,他們都是壞人,還是我的桓哥哥好呐。江月遂即側過頭,眉開眼笑地喚了一聲:“桓哥哥。”那個在不遠處正排隊領粥的清秀少年聞聲唇角輕勾,卻不言語,隻做了個手勢表明他聽到了。
此時夕陽西下,照在這座雨剛歇片刻的城市,也照在了兩個少年少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