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鸚鵡呢?!”
謝可陽在房間尋找一圈,不見鸚鵡蹤影,隻是事先關好的窗戶被撞開了一條縫隙。
“它溜出去了?”
謝可陽頓時怒不可遏,這臭鳥被她好吃好喝供著,終於到了它回報自己的時候,竟然想這麼一走了之?
謝可陽猛地推開窗戶,看見一隻鸚鵡停在屋簷上,抬首挺胸,優哉遊哉地踱步,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站住!”
鸚鵡抬起下巴,略帶鄙夷地掃她一眼。
“臭鳥!彆讓我抓到你,不然把毛給你拔光!”
謝可陽沒時間從門口繞到屋後,想著四下無人乾脆拉過一張椅子,提起裙擺踩著椅子翻出窗戶,“你給我等著!”
“謝可陽,等等……”蘇嬌嬌想阻止謝可陽,可惜已經來不及。
好在窗戶離地麵不高,謝可陽輕輕跳下去,撈起袖子直奔鸚鵡而去。
鸚鵡見她靠近,立刻振翅而飛,身體掠過屋簷,飛到右邊閣樓上。
“站住!”謝可陽大步追上去,瞧見它飛上閣樓窗戶,忽然落在一隻白皙手背上。
謝可陽動作一頓,沒來得及看是誰,大聲道:“兄台,你先幫我抓住它!”
蘇嬌嬌從房門繞到屋後,正巧看到這一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謝姑娘小心些,莫著急,我幫你抓住它。”
清泉般的聲音讓謝可陽神色微怔,拴在鸚鵡身上的目光終於舍得往上移動一寸,看清了那位兄台的麵容,好巧不巧,就是陰魂不散的懷陽王。
肖培風輕撫著鸚鵡的腦袋,鳳眼微眯,笑容和煦。
今日他穿著一身墨色錦緞,越發襯得皮膚白皙,相貌俊逸。
謝可陽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懷陽王為何會在此處?蘇嬌嬌為何沒提前告訴她?
她側頭看向蘇嬌嬌,後者苦著臉一言不發。
“臣女謝可陽見過王爺。”謝可陽硬著頭皮拂了拂身。
“無需多禮,這鸚鵡是謝姑娘的愛寵?”
那可恨鸚鵡安分待在肖培風手中,迎合他的動作微微仰起頭,愜意眯起眼睛。
謝可陽福至心靈,“王爺,你逗逗它?”
她正愁沒有機會把鸚鵡送給對方呢,沒想到這臭鳥倒是個會認主的東西,對懷陽王頗為溫順。
肖培風抬起修長兩指,逗弄鸚鵡下巴,“這樣?”
臭鳥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十分享受。
謝可陽:“?”
姑奶奶好吃好喝供著你,平常半分好臉色不肯給,碰一下就破口大罵,怎麼到了懷陽王手裡就予求予取?難不成愛美之心臭鳥也有之?
“倒是乖巧溫順。”肖培風玉白手指撥了撥鸚鵡的喙,感歎道。
“胡說……”謝可陽下意識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跟懷陽王說話。
好在對方並未在意,笑問:“難道不是如此?”
謝可陽控訴道:“不是!我好吃好喝供著它,平常都不讓我碰一下,一碰就罵我!前幾日還啄傷了我呢。”
肖培風瞧著手背上的鸚鵡,眸色淺淺,“是嗎?”
他手指撬開鸚鵡的喙,語氣略帶疑惑:“為何不聽謝姑娘的話?”
鸚鵡仿佛受到威脅,想啄他不知為何有些膽怯,隻是振翅往後躲了躲。
“遇到謝姑娘這樣的主人實屬不易,為何令她不快?”
聽上去好似單純疑惑,可是莫名有種壓迫感,骨節分明的手指壓著鸚鵡的下喙,指腹幾乎碰到舌尖。
臭鳥可憐巴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謝可陽覺得十分可憐,更可憐的是,或許在不久將來自己就會成為他掌中的“鸚鵡”。
“王爺,勞煩您將它還給我。”謝可陽囁嚅道。
她有種莫名直覺,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如玉的男人實際非常危險。
肖培風道:“謝姑娘,培風自幼喜愛飼養鳥獸,若它不聽話,不如我幫你馴養幾日?待它聽話些再交還與你,以免日後被它所傷。”
謝可陽詫異道:“你養過鸚鵡?”
“不止,養過最多是白鴿。”
謝可陽半信半疑點頭,她遲疑片刻,又說:“多謝王爺今早派人送來的安神香囊。”
“無妨。”肖培風眼神掃過她腰間,停頓片刻。
謝可陽心中“咯噔”一聲,完了,懷陽王送的香囊她怎麼敢戴在身上?早就扔到不知那個旮旯角。
“王爺送的香囊臣女定當悉心保管。”謝可陽乾笑道。
“謝姑娘受了驚嚇,香囊還是貼身佩戴比較好,空閒置放反而丟了作用。”
“王爺說得是,臣女一定牢記於心。”
懷陽王敢這樣說,香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謝可陽決定回去就找出來隨身攜帶。
“那鸚鵡培風替你馴養幾日,待它聽話些再親自送回去。”肖培風道。
謝可陽猶豫道:“王爺,不知您打算如何馴養它?”
“將它留在身邊,對它嚴厲一些,它自然會念起謝姑娘的好。”
謝可陽似懂非懂點頭,悄悄瞟了懷陽王兩眼,或許真的記吃不記打,分明聽見了他和蘇嬌嬌那番對話,也感覺到他是個很危險的人,但是看見這樣溫和、善解人意的一麵,謝可陽依舊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他。
或許不用等鸚鵡先向他道歉,趁此機會把話說明白吧?
“王爺……”
“王爺,您久等了。”
謝可陽剛說出兩個字,一道熟悉女聲就從閣樓傳來,讓她一愣。
孫思曉?
她為何會與懷陽王一同用膳?
這兩人與謝可陽都有仇,難不成在商量如何一起收拾她?